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和雪中影绰的灯

【凌李/庄季】云之上(04)

写着写着发现私设好多

这章庄季主场,我把三儿写哭了……他可能会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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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裹着羽绒服走到医院外边抽烟,庄恕不恼,跟着他,不靠近也不说话。季白抽烟的姿势非常老烟枪,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屁股嘬,弓着腰蹲在铁栅栏边上吞云吐雾。刑警队呆久了一般烟瘾都凶得厉害,黑眼圈青鼻梁是常态,胃病肺炎老朋友,衣服除了黑白灰没别的,赶上连轴转盯梢的时候裹身上四五天也没心思换。李熏然是他们市局一股清流,那小孩儿虽然常年饱受二手烟毒害,却几乎不抽,人家提神抽烟,他提神咔吧咔吧吃东西,仓鼠警官。


话是这么说,但季白一个从小浪到大,从来没短过吃穿用度的富二代,平时再累也没这么不讲究。这会儿庄恕在旁边看着,他反倒故意想把自己往窝囊了整。

看呗,多看两眼也不掉肉。


新市席卷的狂风连着叫嚣快一个礼拜,季白跟着铁栅栏被吹得晃。头发倒是不晃,桀骜地炸着毛。

庄恕知道那手感,扎手。他跟着靠到大门另一边的铁栏杆上,低头将手掌翻来覆去看一看,眯着眼笑。

笑完转过头认真打量:“三儿,我又给你救回一条命,这次不谢了?”

季白像被扎了一下:“那毒贩子命大,活了就活了,死了活该。”

“死了可不好,没办法后续审讯,你们证据链要断。我一场成功手术省了你们那么多人力物力,不该谢谢?”

“谢,庄医生,作为刑警大队队长,我代表市局和11·3行动组谢谢附院鼎力支持。”

庄恕似笑非笑:“那你呢?不边谢边哭了?”

季白顿了顿,难以置信地瞥了庄恕一眼。

庄恕忽然有些后悔问了这句话,那双圆眼睛里神色惊讶而嘲讽,闪过痛色,最后归于沉寂,唯独没有一丝一毫怀念——甚至没有一点窘迫。


当年季白完全不是这样,他浑身裹满泥血从救护车上跌跌撞撞冲下来,哆嗦着嘴唇拉住庄恕衣角拼力克制。眼睛像遭遇狩猎的小鹿,惶然失措,用破碎的音调祈求他:“我的人……我的人怎么出去的,怎么回来。”

那时候庄恕代职附院院长,凌远还在外派学习。附院重点科室联动十三个小时从鬼门关拉回两个重伤刑警的命,其中有一个就是赵寒。庄恕下了手术,年轻的小队长脸色惨白得像鬼,衣服还是没换,撑着力气鞠躬说谢谢,说着说着眼泪直愣愣往地上砸,又哭又笑。


庄恕让他这打仗似的哭法闹得皱眉,伸手呼噜一把面前脏兮兮的脑袋说行了行了赶紧给你自己清洗包扎。

头发茬摸在手心里,硬得扎手。

季白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个小疯子,不仅傻,还逞强,亲自领人去验伤时才发现这小警察十三个小时没动地方,自己后背十厘米的伤口愣不吭声。后来知道他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要风里来雨里去的做警察,庄恕觉得他有病。再后来,他知道原来这是季白升任队长后第一次任务,偏冒进的决策差点酿出大祸。他年纪不大,荣誉不少,和皇城根儿空降下来的少爷官全然不同,实打实拿真本事坐稳的职位。


等到庄恕赴朋友酒吧的约,意外见到他们口中那个纨绔三哥和季队长了同一张脸时,他就知道,完了。他们对彼此裸露的脚踝和腰线默不动声色,朋友起先还起哄,后来目瞪口呆看两个人拼酒。喝醉的理所当然,床单滚的理所当然,相爱的理所当然。


庄恕见季白的第一面,是他见过季白最脆弱的模样。他没再掉过一滴眼泪,床上狠,床下也狠,工作在时间的打磨下越来越得心应手,逐渐经验丰富,考虑周全,曾经莽撞鲜活的年轻人化为岁月中一抹泡影,连茶余饭后用以调笑的谈资都算不上。两个人太理性,拉不下面子哄,遇事要条理分析趋利避害,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基本不吵架,庄恕三句话足够气得季白动手,可打架也不方便,庄恕根本打不过季白。

对吵不行,对打不行,无从发泄,只好冷处理。


医生警察忙起来不是人,庄恕甩脸色拎包离家出走,一个多星期之后,他上手术时错过季白电话,心里设想的是彼此冷静冷静也好,拖到后来也忘了回。有将近三个月,重心都放在傅博文背后掩藏的自己母亲医疗事故的前因后果上,等到他缓下一口气,终于有闲工夫琢磨冷战到什么时候才是头时,季白手机关机,座机不接。庄恕挑选一件衬衫做礼物到警局堵人,这才发现季白声都没吭一个,去缅甸执行卧底任务了。


他要气疯,不敢动用关系找,只能等。两年如白驹过隙,庄恕回美国参加科研项目,凌远归国接管附院,第三年,十一·三特大走私案轰动全国,庄恕调回附院胸外科,终于在这个早上逮到人。


岁月开了大玩笑,从火冒三丈熬成悔不当初,磨到最后,甚至生出一点委屈的怨怼。

他错过一个电话,没想到错过三年。

庄恕叹了口气,走到季白面前蹲下来,一颗警徽的重量将他的爱人塑造成如今的模样,他能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庄恕真心实意感谢上苍。

季白仰头瞪他。


哪能有人不认怂呢,明知道这人爱逞强,何必偏要针尖对麦芒。

他伸手呼噜季白头毛:“三儿。”

季白梗着脖子缩了缩,但没有躲开。


“你看你晒黑的,还瘦了不少。”

“……你胖不少。”

庄恕笑了:“那该着咱俩匀和匀和。”


#


李熏然当然没敢跟过来。

他碰一鼻子灰,甩了锅悻悻往回走,看见走廊尽头凌院长从拐角处出来。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视线黏在凌远手里拿着的熊爪抱枕上游移不定。李副队充分发挥专业素养,拿跟踪点子的架势一路跟着凌远,直到他进了院长办公室。


李熏然怔然一瞬,忽然笑了。

他半仰着头,手背搭在额头上,自顾自盒盒盒。


血腥味和白粉的腥呛被阳光晒化,嘴硬心软的大院长,熨帖的粥,反差萌的小被子。

他想,是回国了。











季白:呵,你写我哭?

我:都是凯凯脸,凭啥就你不准加哭戏?凭啥?对得起脸吗?

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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