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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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雪中影绰的灯

【东凯】靳冬至与王大暑的八次约饭与一次约会(06)

深夜掉落,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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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吃海玩竟然也快写完了,还有两顿饭一次约会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小酒馆》

自从王凯讲完小时候吃泡椒凤爪被辣够呛,那个至关重要的晚上又没吃两口小龙虾之后,靳东就惦记上什么时候再领他吃辣了。三天两头吹风说要去成都重庆玩上一圈儿。王凯嗤他没安好心,靳东得意洋洋,甩扑克牌似地扒拉一把打印出来的当地攻略:“冷串串、担担面、凉粉儿、抄手……吃是不吃?”

王凯正垂头看剧本,没吭声,偷摸舔舔嘴唇。

靳东鬼精,见他这副模样,叫了声“得嘞”,二话不说订机票去。路过胡噜一把他见长的头毛,顺嘴问:“嫌不嫌热?再找老张剪剪?”

“不剪……说不定不能剪。”

靳东挑眉:“真看上了?”

工作室送过来的剧本,王凯这两周看得如痴如醉,是个时间跨度非常大的正剧,看到兴起在床上也手舞足蹈给他讲戏,恨不得在人面前把浩荡一生过一遍。靳东乐意看他眼睛发亮兴致勃勃的小样儿,但这俩人刚好上,正起腻,任谁也受不了他这工作狂德行。说好了沉一沉,遇见好剧本还是手痒。

被忽略无数次,看得来气:“不就一剧本吗,我给你弄。”

王凯白他一眼:“客栈外传啊?”

靳东咬着舌尖儿“嘶”一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什么呢?我不说了吗,我真是个说书的,就——”

“打住,不听。”话没说完,王凯干脆利落,头都没抬。

“真不听?”

“不听。”

这事靳东琢磨过好几次,每次想把正经身份告诉他都被堵了回来,王凯像是畏着什么似的,不听不想不问,一心一意把这段小日子当做偷来的欢愉。客栈老板靳冬至,找来的跑堂王大暑,他们岁月绵长,最大的挑战是靳一墩儿掀开冰箱门。

靳一墩儿依旧作威作福,吃饱喝足了过来蹭王凯。王凯把剧本推远一点,下巴颏埋在蓬松柔软的猫毛中,眨眨眼,又眨眨眼。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缘是劫。


那就——吃啊乐啊,造作吧。

加了行程,活活把王凯在西安晒成出土十分钟的兵马俑,肉眼可见褪了色。靳东认识不少客栈老板,他们专往小众的地方钻,巡街走巷找最地道的面食和肉。夜里,王凯捧着豆腐味儿的冰淇淋一勺一勺挖,坐在永宁门外的大广场上发呆,逐渐打开话匣子,讲他拍的那些古装剧。

楼阁深宫中高处不胜寒的,用情至深生死两难的。

城墙青砖巍峨,城墙根儿下的小酒馆慢悠悠哼出了百千年,王凯挖光了冰淇淋,咬着小木棒感慨:“哥你说,那帮历史人物运筹帷幄,最后还不是一捧黄土,哪儿有那么多谋划,还是随心所欲活当下比较自在。”

靳东把小木棒从他嘴里抽出来,边缘已经让他咬开了。

王凯没得玩,吧唧吧唧嘴:“像吃冰淇淋,想吃就吃,担心什么胖啊凉啊的,这么奇怪口味的冰淇淋我就没吃过,谁能想到以后会不会和导演聊冰淇淋口味聊嗨了,对吧?规划也没用啊,我当初还在书店搬书呢,要不是傻了吧唧一闭眼往外跑,今天就没我。年轻真好,现在想想都觉得刺激,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胆儿那么大。”

压根不用靳东理,他自己能和自己唠一晚上,问了问题又答疑解惑,算是自我开解。靳东一早知道他想得开,但这也是头一回看见一分两半的对话现场,觉得有意思,抿嘴乐一乐,反倒乐出几分心疼。王凯多少大风大浪走过来才走到他客栈门口,真正认识的时候,他已经算功成名就,一早长袖善舞、游刃有余地管理情绪了。而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个空荡荡的晚上,年轻的小家伙躺在大床上自己跟自己聊天,聊着聊着,自己把自己哄开心。要是聊烦了,闷头睡觉,醒过来又是一条好汉。

灾后重建能力那么强,不知道该钦佩还是心酸。


靳东松松揽着他的肩:“胆儿没小,当初辞了工作奔北京,现在辞了北京奔我客栈,一样胆儿大。普天之下可没几个敢你这么沉下来找戏感的。”

还真是他说的这样。

王凯偏头看过去,望着那张温柔的笑脸,终于明白自己在怕什么。当初那次试水,收获了他毕生所爱的事业,冥冥之中总有声音告诉他,你要这样,你必须这样。

而这次呢?

“其实真没年轻时候勇敢了……”王凯垂下眸子。

“因为你现在牵挂多。”靳东慢条斯理地笃定,“王凯,生活中总是有很多变化。”他眼神很定,话音一转,“而我是丝毫不惧怕这种不确定性的。”

这话说在别人嘴里上纲上线,说到靳东嘴里,莫名令人信服起来。王凯咽了咽,想笑一下,但没笑出来,鬼使神差地扯了扯嘴角:“这儿没王凯……还叫王大暑。”

靳东无奈:“好好,大暑,天儿要热死了,该给你加冰块了。”


最终目的地跑不开成都,热辣让人无暇滋生小情绪,从到早晚嘶嘶哈哈吐舌尖。溜着各大小吃街大店面吃了好几天,晚上挨个巷子里蹿酒吧,王凯仗着有人清一色安排熟人场子,整个人玩儿疯了,要不是靳东压着他别喝大酒,早晚耐不住爬上舞台献歌一曲,第二天头条就得是“知名演员现身某某酒吧”。

化身一只醉猫还趴在他肩膀上不忘撩,勾着酒杯上的柠檬片抹了一口盐,压到唇边,又偏要渡给他舔。靳东这会儿可是当仁不让,窝在角角落落压住他吻,那片柠檬最后被修长的指尖攥出水,酸酸涩涩。

王凯迷蒙着眼睛,靠在沙发边喘气儿,脸上飞起的红晕直艳煞灯光。

很难想象这人快四十了,靳东打量他,觉得八十岁也得是个好玩的小老头,笑点低到老,贪玩又勾人儿。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使然,王凯放得开了,格外黏人。湿哒哒地拿一双自带三分情的眼睛望着他,人到哪儿跟到哪儿,靳东喂他吃坚果:“过半夜了,回去睡觉?”

王凯神情复杂,还懂思考:“喝太多,睡不动。”

靳东失笑:“想哪儿去了,字面意义上的睡觉,明天咱不得去看看大熊猫爬爬山?”

嘟嘟嘴:“熊猫有啥好看的。”

靳东心说是没你好看,还是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人从后门溜走。


夜风一吹,人也精神点。他们两个趁着夜色手托着手,顺着玉林西路压过去,走得天荒地老不急不缓。

城市的夜黑不透,路灯霓虹和偶尔闪过的车灯,时不时有猫跳出来咪呜一嗓子,王凯没边没际地想靳一墩儿在家吃不吃得饱,万一又把冰箱门折腾开了可怎么办。

他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想到客栈,用的竟然是“家”这个字眼。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像是一个梦。

“靳大公子哥儿……”王凯低低叫。

靳东愣了一愣,听笑了:“跟老张学的什么臭毛病。”

“不能叫了还?”王凯展颜,停下脚步。

“能,想叫什么就叫什么。”靳东也跟着停下。

“靳老板。”

“嘿,款实。”

借着小拐角,王凯犹豫了半个脚步,俯身去抱他,脑袋刚冒一截头发茬儿,毛茸茸的埋到他颈间。

靳东顺他后背:“怎么了这是?”

脑瓜闷声闷气:“靳冬至……”

“唔……”靳东似有所感,想把王凯捞起来看他表情,王凯梗着脖子不给他看,往死里埋。


隔了很久,耳边大概是真的呜咽了一声,王凯很小声:“靳东……”

还是说出来了。

一直没用心瞒,给的信息那么多,最近又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提示,傻子也猜到了。

“那么生分呢。”靳东认命,放软了声音哄他,“还叫哥呗。”

灾后重建能力一如既往高水准,嗓子已经没了水音儿,他嫌弃地抽抽鼻子:“东哥啊?”

“就叫哥。”靳东拍拍他屁股,“王凯。”

人抱得死紧,身板笔挺也瘦,顺着肩胛骨能一路数着肋骨摸到尾椎。

靳东叹息似地:“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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