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得特别快,一发完,挺……长的
最开始只是一篇东凯,520给甜回来了,所以篇末RPS预警,多CP,凌李/庄季/谭赵/楼诚/洪周,原谅我多打几个tag好不好唔
没啥内容,就,胡乱一块糖
亲亲抱抱揉揉我们费米,希望她每天都会遇见好事情
希望大家每天都会遇见好事情
然后我们一起等维木向东同学的糖和老谢的本砸
01
早六点半,闹钟准时响,李熏然从被子里面探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按灭了。间隔不出半分钟,他扑棱一下坐起来,看看闹钟看看手机,嗷一嗓子跳下床冲出房门。
厨房在噼里啪啦炸馒头片,凌远在滚油声中顺毛:“急什么?今天周六。”
那边卫生间里和着水声:“三哥还躺医院里呢,今天不是办出院吗,我去晚了他手撕了我。”
做饭的笑笑:“有庄恕呢,轮不着你。”
李熏然风风火火,过来捡了只盘子里还滚烫的馒头片胡吃海塞,唔唔啊啊:“庄医生得应付你们那位上边安排下来的老爷子,没空管三哥,你今天去不去医院?”
“不去,杨帆在。”
李熏然满手满嘴油,凑过来啄了下凌远的嘴角:“真勤快,大周末早起。”他一口气喝掉牛奶,嘴边还糊了一圈白沫沫,伸出舌头熟练地舔掉,砸吧砸吧嘴,“行啦我走了。”
“哎!”凌远举着平底锅跟出来,“你接季白回嘉林这边?”
李熏然点点头,单脚跳着蹬鞋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今晚没事儿去城心广场逛逛吧,赵启平说晚上有表演看。”
“什么表演?”
“好像……焰火。晟煊承办的,这不是赶上今天嘛……”
凌远颠颠平底锅,没当回事:“庆祝季白出院?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改次吧,晚上有个南加州的视频通话。”
啊……脱离时代的老学究……
李熏然穿好了鞋子,偷偷撇撇嘴:“行行,我走啦。”
02
到医院的时候,三楼走廊一片剑拔弩张。李熏然从楼梯口冒了个头,正赶上庄恕手指指着楼梯冷喝,音色足足低八度:“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家事回家说。”
李熏然不明所以,溜着墙根往里蹭,看见季白被庄恕揽在身后,浑身上下好好地,但也不敢脱离庄恕一个手臂的控制范围。
季白瞪眼睛给李熏然使眼色,他赶紧小跑过去拍拍庄医生,这才把人带走了。
两个人心有余悸,李副队直往后看:“怎么回事儿啊?发这么大火。”
季白烦躁:“同一个病房的,正赶上他妻子跑来闹,一进门二话不说先扬着那个能当凶器的包往上冲,我拦了一把。”
“……拦住了?”
“嗯。”季白下意识揉揉肩膀,“这不才拆石膏没两天么,把你庄哥看毛了。”
李熏然没吭声,抱抱手里的文件夹。季白乱七八糟的证件和医疗费登记表都在他这,还有两份必须一手转交的文件。队长住院这阵子垒了不少事,几乎缓不了两天他们就又要去临省。不怪庄恕绷成一根弦,屁大点事草木皆兵。
也没什么办法,都是职责所在。
知道季白一样不顺心,李副队有心缓和,乐呵呵道:“晚上赵启平叫咱们去城心,叫上庄哥去呗?”
“去什么去啊,我不回家喝他那见鬼的养生汤还敢嚷嚷出门?”季白没好气,迈着大步往护士站走。
03
午休,李副队把整张脸bia在赵启平办公室的桌子上生无可恋。
小赵医生皱皱鼻子,感觉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都不去呀?”
李副队哼哼:“老凌有事,三哥要抓紧时间表现。”
“……这种大好日子,还不趁机玩浪漫诉衷情,你们真是……”赵启平痛心疾首。
李副队换了半边脸bia着,拖长音:“我也想啊……你信不信,他们三个估计没一个意识到今天几号。”
轮不着赵启平展开新一轮思想教育,办公室门象征性敲敲,也没等人应声便推开了。凌远难得来医院穿得休闲,点点屋子里一个两个小脑瓜:“就知道你俩窝在这。”
李熏然直起腰,脸上bia出两道好笑的红印子,很茫然:“你不是不来吗?”
“我以为你接季白接到外星去了。”凌远拎着两只保温桶放到桌上。里面全是饺子,方便分食,“怎么回事?磨蹭这么久。”
“别提了。”李熏然眨眼间把看表演和赵启平抛到脑后,抱起保温桶拆盖子,“庄哥像吃了火药似的,借着医疗报告跟杨副院长干起来器械分配的事了,三哥门口等着他俩吵完,没走。”
凌远好笑,给他递筷子:“庄恕,能跟杨帆吵起来?”
李熏然气势汹汹塞进嘴里一只饺子,又就手喂了赵启平一个,瞪圆了眼睛。那意思:不信你自己看去啊。
04
下午三点,饺子早早被洗劫一空,空盒子放在办公桌角落。赵启平抽着空闲,给谭宗明去了个电话。
对,都不去。我?我倒是没什么事,但咱们两个去广场,傻不傻。
赵启平在窗边站着,开了一道缝想要点根烟。
烟没点起来,他半张着嘴,看着医院大门口还在推推搡搡的那对夫妻,有种不祥的预感。
Flag不能立,他刚提起心脏,丈夫的轮椅一个趔趄,顺着楼梯栽下去,翻了两个个儿才停住。
谭宗明在那边叫人:“启平?”
“诶。”赵医生气得直哆嗦,这下好了,周末二线待命,那男人本来就摘过一个瘤体,他离这么远都已经想象到了骨头折成什么样,“别惦记了,晚上去不成。外边摔了个病人,我估计要加手术。”
05
办公室里,庄恕和杨帆针锋相对。办公室外,一个女人抵得上一个连的军队,男人摔成骨裂,凌院长出来压场子,李熏然反正也走不成,帮着护士抬轮椅,小赵医生风一样地跑过来,愁得眉毛鼻子皱成一团。
一路随着女人的哭骂抬进院里,大厅排队的人群像被丢进去鲶鱼的沙丁鱼一样默默骚动,李熏然不跟着了,蹭蹭鼻尖的汗,帮保安一起维持秩序。
一整天离奇的乱七八糟。
手术灯亮了三个多小时,赵启平穿着铅衣吃放射线,热了一脑门细汗。出来时,入了夜,他收拾干净,狠狠洗了一把脸,换了件新短袖,套着医师袍去病房再过一遍。
进了房门,接到谭宗明电话。
谭总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叫他找个向东的窗口往外看。
赵启平笑得软,夹着电话应了一声,乖乖靠到窗边。附院对面一栋大厦的LED屏在播晟煊的广告,楼下万家灯火。
身后护士给人换药,患者吃痛,连声倒嘶气。
护士觉得不对劲:“赵医生,您看这是不是错位了?”
赵启平闻声走过去,探手按一按。
患者“啊!”地一嗓子。
应和着窗外骤然天光大盛,炸开一朵绚烂烟花。
06
外边喧嚣热闹,护士站疯了一票小护士。
庄恕坐在走廊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没什么兴致,侧脸明明暗暗。左边不声不响坐下来一个人,把光都挡住了。
他不知道季白没走,张了张嘴要训人,看到季白仰头靠在椅背上的模样,没说出话。
半晌,憋了一句:“歇几天走?”
“后天走。”
庄恕无声地点点头,又安静下来。
窗外砰地一声。季白反过身,单膝撑在椅子上探头去看,拿胳膊肘碰碰庄恕:“嚯,快看对面。”
07
固定器得重新绑一绑,赵启平皱着眉头,让护士扶着脚:“别动啊,忍忍疼。”
利落的寸劲儿,患者又一声呼痛,被焰火炸裂声掩了下去。
借势喊两嗓子,痛也不觉得痛了。
外边灿若白昼。
赵启平没工夫看热闹,正了位,低头认真系扣子,一寸一寸绑好。
揣在兜里的电话叮叮咚咚跳提示音,附院群里面正刷屏发图。
寸秒寸金的LED广告位纹丝不动,在一片烟花锦簇中亮着ZQP三个字母,直接了当,没有废话,强势又俗气。
——俗气。
原本计划中城中心广场焰火盛典万人瞩目下的十秒钟。
还俗不俗。
恨不得向全世界宣誓主权。
08
焰火映得人眼角也软下来,庄恕缓了口气,笑笑:“谭总真能折腾。”
“我担得起你的担心。”季白忽然没头没尾,“和你担得起我总受伤一样。”
庄恕借着光芒,偏头看他。
季队长冷锐又柔软:“所以也不用藏着掖着,你舍不得我,不如直接点。”他也转过来,那抹凌锐消弭殆尽,化成了一个不怎么温柔的笑。
季白挑挑眉毛,冲庄恕张了张双臂。
09
夜深,王凯借了只烟的功夫从酒吧出来透口气。
不知名的地方乍起乍落了几朵渺远的烟花,被距离滤过爆响的热闹,传过来余音更衬得这边安静。
酒吧是知根底的朋友开的,不为赚多少钱,算他们得了空喘口气的去处。他这阵子身体不太好,出了院一直在郊区那套房子里养着,好不容易出来玩玩也没喝,懒洋洋窝进沙发里听人唠嗑打屁。朋友知道他闷得慌,乐得造热闹哄这位爷乐呵。
虽说白日里燥热,入了夜外边也凉风磨骨,他不敢托大,乖乖拢了薄外套消汗儿,愈发觉得好笑。前几年天寒地冻的拍戏,冻伤了也不出几天就缓过来。不这样累倒一回,永远也不真正上心。
人惯是这样,什么时候收起一腔无畏小心翼翼,才是真的在意,也是真的赔不起了。
身体是,别的也是。
他从前爱抽七星,拍季白那阵子换了万宝路,有人嫌难抽,每次又都上瘾似地从他兜里摸烟。烟揣侧兜他嫌碍事,没外套的时候习惯性塞进裤子后兜,那人摸出烟盒,手便顺势伸进去,扳着屁股把他向怀里拢一拢,讨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不知道怎么养成的臭毛病,实在太爱管他,大大小小的屁事全都掺和几句,把他说烦了,就不急不缓地噙着一个笑看他炸毛。到最后还是他先认输,嘟嘟囔囔、别别扭扭,那人说什么,却又照做什么。
王凯缩了缩脖子。
他就是现在穿件短袖满大街散德行,别人也管不着他。
也不知道。
当然也就是想想。三十好几的人了,谁离了谁不是过,作天作地,谁信呢。
他也作不出来。狮子座男人,面子最重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仰头的姿势不能改。
欢乐颂正拍那阵子,找机会试图好好聊过一次。没聊成,谈到最后,他被人按在浴室玻璃门上从里到外地吻,吻透了。两个人不要命似地纠缠在一块,说不上有多少快感。他太瘦,腿酸软得站不住,顺着玻璃直往下滑,锁骨那里就耸出一块凹陷来。对方像拎什么物件儿似的扣住那里,扶着他的腰又把他往上拽,递了一个溺水般的撕咬。
这个姿势,让他感觉自己要被拆了。
恨不得把他拆骨剥肉,拓进胸腔。
王凯用门牙松松咬着烟,吞云吐雾。
静了好一阵,手机一声提示音。他以为屋里边催他进去,漫不经心地拿出来解了锁。
结果盯着屏幕愣了神。
那口烟没绷住,吐了出来,就着这个低头的姿势铺天盖地冲眼睛,辣得他一瞬间闭了闭。
是个红包,靳东发来的,68.8,什么话都没有。
上边最后一次说话的时间还是两个多月前,安静地昭示着他们到底有多生疏。
这么点钱讨彩头,不收,多矫情似的。收了,在这么个日子,又多欲盖弥彰似的。
王凯盯了很久,久到那根烟燃尽了,烫得他手一松。
他认命地点开,又回了个笑脸。
那边秒回:“没睡呢?”
“没呢哥。”
“在家呢?”
王凯皱皱眉,莫名几分被抓包的厌腻,捡了句怎么都没错的:“歇着呢。”
半天没音儿,王凯按捺不住心里躁,视线黏着屏幕神游太虚。旁边门框忽然被人蜷起指节敲敲,他回过神,一个激灵,缓了半天,才找回嘴:“……不是,哥你闹鬼呢?”
眼前站着靳东本人,沉着一张脸:“歇好了没?”
“哪个混球?”王凯扯了扯嘴角,首先要搞明白被谁卖了行踪。
“告诉你还有下次吗?”靳东不搭理他,“怪你,你不接那个红包我就不出来了。”
什么歪理。
靳东得寸进尺:“歇好了没?歇好了陪我吃口饭,我们谈谈。”
没走远,不出五分钟,插进了一条小吃街。靳东往常最烦这种地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逮着他光往人堆里钻,挑了个卖烤鱼的摊子,窝在最里面不起眼的矮桌子旁坐下,好像烟火气一重,心也能跟着软下来似的。
说谈,其实也没多少好谈的。王凯想得开,很快入了戏,完美扮演懂事得体的好师弟,叫了两份炒饭,上来了自己先闷头吃。靳东怕他噎着,说了两遍慢点。
王凯拿捏着表情,笑着点点头,换成一口一口送。
太饿了,不努力吃点东西,空得整个人只剩一具躯壳。
靳东看他吃,筷子数着米粒。
上次见他,什么时候,忘了。
只记得拍外科的时候有一幕戏,要给公司接档的下一部剧打广告,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导演放电视剧。
那张低着头、并不怎么高兴的小脸在屏幕里一闪而过。
靳东没台词,安静地消化那一眼。
消化不下去,便哽在喉咙里,萦萦绕绕一整天。
这会儿真在眼前了,整个人却又平静下来。
他斟酌着开口道:“王凯。”
扒饭的那个抬抬眼睛,嗯了一声。
靳东拿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桌子,敲得人没来由烦躁。
“上次话没说完——”
“你也不用问了。”王凯把筷子放下,干脆利落的,“我是动心了,也是真心实意喜欢。”
“你这话——”
“我这话什么意思对吧?我没什么意思。”他也省得麻烦,顺嘴秃噜剧里面的话,“我不愿意苟且。我不愿意,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靳东听出来了。
他顿了顿,试图抚平气氛,卷了一个只动了动嘴角的干巴巴笑容:“怎么着,那我发个朋友圈就是你男朋友了?”
王凯不当玩笑:“行啊,那你敢发吗?”
对方皱了皱眉:“你好好说——”
话第三次被打断,王凯打定主意一点面子也不留,干净利落说明白:“我是在好好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么大人了,做事不能赌气,现在双方这个身份和工作环境都不适合曝光感情,你现在事业上升期,更要把重心放到工作上。’我们没明确任何关系,也还是可以聊聊天,上上床,一直单下去。对吧?我坦白,我是喜欢你,我爱你,我心里有你。”
声音越拔越高,还要防着引人注意,强压下来,压得破了点音儿:“哥,我全部都承认,你也不用确认什么。之后,理性考虑,合理规避风险,做个成熟的人该有的选择。人生不止还有爱情,那也就没什么之后了。”
所有能讲的大道理,都说尽了。
不够爱,可以追求。有难言执念,卯足一股劲去化解。隔着巨大的阶级差异,不管不顾迈过去。职业碰撞,忙里偷闲,穿梭生死之间,握住那双手,望着那个背影,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有得努力,只要尚且有一道缝隙。
演过那么多人生,扛过那么多挣扎。
真真假假,他演不好一个王凯。
都有余地,唯独他们没有。
王凯直视那张沉默着凝固的脸,坦然而绝望。
相爱,没错啊——
我承认了,那然后呢。
10
夜市摊子。李熏然兴致勃勃拖着赵启平和季白,人还没到,先一嗓子嚎过来:“凯哥!独家炒饭加三个蛋俩火腿!我饿死了!”
走近两步,自己先蔫儿了火,瞪着一双圆眼睛:“阿阿诚哥,明——大哥……”
在外不必要叫得生分,明楼矜持地点点头。
明诚笑眯眯,捏着一只烤鱼正嚼嚼嚼,也不顾身后明楼板着张脸。
周凯忙着在铁板上大展手脚,间隙抬头招呼招呼李熏然:“他俩来说私事儿,你紧张什么。”
庄恕和凌远跟着走过来,谭总去停车了。
一群人来来回回免不得一通寒暄。
三个小的坐在桌边,看得直撇嘴。
洪少秋见人这么多,挑了食材扔上台面,嘴上还是没好气:“私事什么私事,就知道打我们凯哥主意,日子过得好好的,管你禁毒缉毒那点破事儿呢。”
季白转念就猜到明诚来干嘛,眨眨眼,跟李副队默契地换了个眼神。
明诚也不恼,也不搬直属上司的架子,挑了根刺儿捏在手里。不聊公事,他转换话题,努了努嘴:“诶,怎么回事啊,那边那小孩儿都快哭了。”
李熏然好信儿,跟着探头看。
周凯压低声音解释:“刚和另一位来的,好像吵了一架,后来就剩他自己了。”
“……哪儿看出来要哭啊,明明吃那么凶。”李熏然看他扒饭,越看越饿。
凌远把他捞回来:“回来点,你这看得也太明显了……吃这么凶,不是要哭是干嘛?”
庄恕跟着点点头:“估计心情特别糟糕。”
不知道怎么总结出来的歪理,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那边扣着鸭舌帽的人把饭扒干净了,破罐子破摔似地把筷子猛地一撂:“老板!再炒一份,拿两听冰啤酒!”
周凯应了一声。
饭炒完了,送过去。
王凯吸吸鼻子:“忘拿喝的了。”
周凯把盘子轻轻放下:“没忘,就是没拿。”
话说得古怪,他心情霹雳无敌差,皱着两道粗眉毛抬头瞪人。炉子那边还有一群人隐晦地瞥眼神儿,当他注意不到。
莫名其妙。
就没这样的影迷,也没这么不专业的狗仔。他没心思揣摩,自己跟自己赌气:“我花钱买呢你为啥不给我拿呀?”
周凯不见外,捏猫似地拍拍他,懒洋洋地笃定:“我觉得你等会儿就要开车去追人。酒驾不耽误事儿吗。”
11
莫名其妙。
车就停在酒吧门口,他来时走了三四分钟,回去只跑了半分钟。
王凯气喘吁吁地起车踩油门,等一脚冲上主道了,他还有点没缓过神儿来。
就那么一句话,鬼使神差,就什么也不想顾虑了。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靳东自己开车来的,要回也是回他在城里那套房子,王凯认识路,开得快点还能赶上他没睡。一腔孤勇贵在孤和勇,他不能等,只要再让他冷静哪怕一刻钟,必定又是另一个决定。
他太急,车开得太快,夜里路灯不那么明朗,他浑身都在抖。眼眶里噙着泪,模糊地眨了一瞬的功夫,方向盘一歪,整个车头怼在了拐角垃圾箱上。
刹车很猛,进口车性能好,安全气囊尽职尽责地鼓出来。王凯下意识松开手,整张脸埋进去,自己的眼泪随着冲击滑到耳边。
像他从多年前那个跑完龙套还能跟师哥吃小摊的年月一样,不停跑,不停追,总是临门一脚,又戛然而止。
毫无指望地,明知没有结果地,爱过谁。
他整个人缩在柔软的气囊中间,眼泪混着绝望,终于压在喉咙中,闷头呜咽出声。
12
车门被大力拽开,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迅速地从气囊里挖了出来。
王凯红着眼眶,哪儿哪儿还都是软的。
靳东瞠着双目,扳着他上下打量,来回几遍,见人真的没事,劈头盖脸地骂:“王凯你有病吧车开成这样!”
他还梗着嗓子,整个人发懵,下意识解释:“就是没开稳,蹭垃圾桶上了。”
“蹭垃圾桶上!那你自己不出来埋那儿干嘛呢!”靳东力气很大,掐得他生疼,骂得直哆嗦,“操!我他妈折回来看见你车支在那,人还趴着不动!”
王凯张了张嘴,回过一点味儿来,抹了把眼睛:“你折回来干什么?”
重点呢,重点呢?
靳东噎回脾气,自己绷不住,压得浑身上下要爆发,面对这张狼狈的小脸,又说不出再狠的话。
他要吓死了。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你追到半道上又干什么的,啊?!”
最后憋出一串重重复复,也只知道把人往怀里死命按。
13
2014年12月22日。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为我永远知道,变化是大于计划的。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不给自己规划,可能没有想到的事情……它就发生了。”
14
2016年12月28日。
“生活就是这样,你这么打算它却偏偏那么发生。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未来总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男人晒得有点黑,带了只鸭舌帽,眼尾柔软,“而我,是丝毫不惧怕这种不确定性的。”
15
2017年5月20日。
乱七八糟,阴差阳错。
表白不完美,凡俗日常难称得上温馨,爱人也没有更动人一点。
日期没有魔法。
慌慌张张过了零点。又是新的一天。
5月21。
竟还是爱你。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