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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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李/平山海】最后他们吃了一顿日式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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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好久没写凌李了,带庄季玩儿,一个梦来的梗,全程扯淡,断断续续写太快……不好吃……真的

我只剩下一个did的小甜饼没有吃了,而且感觉马上攒不住了……心情很微妙……

发了很多鸡腿,吃我鸡腿,还有植入广告,没收钱,别拉黑我

日式料理的梗来自包包的脑洞的最后一句,后来被我和木木发散了……


01


“凌晨四点你听见你母亲的呼救,跑到她卧房,看见你身负案底、许久不见踪影的父亲正持刀行凶?”

“是的。”

“你冲上去试图争夺凶器,他和你厮打起来,吵闹声引来邻居,随后你父亲夺门而逃?”

“是的。”女孩喘息声粗重,紧张地瞥了一眼右手边的地面,把双腿往凳子上又缩了缩。

李熏然面无表情,也跟着看了一眼地面。


那里躺着一个浑身伤痕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刀,正对着自己比比划划。


李熏然折回视线:“你父亲三年前因虐待你们母女二人被告上法庭,你父母离婚后,他在一次抢劫中失手勒死被害人,后失踪。情况是否属实?”

“……属实。”

“嗯。”李熏然合上讯问笔录,温和地笑了笑,“基本询问就是这样了。”

女孩明显地舒出一口气,又一次漂移视线。

李熏然这一次没有跟她一起去看,站起身活动了一把僵硬的脖颈,随意道:“你同你母亲平日里关系不好吗?”

对方骤然紧绷:“没……没有……”

李熏然站直,认真地接住女孩慌乱的视线:“那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母亲胸口的刀伤。”李熏然非常耐心,用词及语调均毫无压迫感,但无法阻止女孩忽然开始细密地冒冷汗,“刀伤并不致命,现在正处于紧张的抢救中,你不想去看看她?”


女孩试图说些什么,没能说出口,哆嗦着嘴唇。

李熏然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陈小姐,有一个细节很奇怪,刀柄上覆盖了满满的属于你的指纹,刀刃上反而检测出你父亲的血液和指纹,而这把刀最终插在你母亲的胸口。”

女孩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方才地上浑身伤痕的女人。

那女人冲她莫测地笑了笑。


李熏然抿了抿嘴,最终还是状似不经意地走到她右手边,挡住了视线。

他平静地问:“陈小姐,你父亲失踪后这三年来,你的母亲其实一直没有停止虐待你。持刀行凶的也不是你父亲,而是你,对吗?”

女孩半张着嘴巴,胸腔剧烈地起伏起来。


02


案件告破。

打开了缺口,女孩洪水泄闸一般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个底儿掉。父亲失踪后突然出现,向母亲勒索钱财,争执厮打中将母亲打晕,女儿闻声撞见现场,多年家庭暴力累积下的憎怨让她心中压抑的恶魔蜕化托生。


季白和他往外走,揉揉卷毛:“你这次看见什么了?”

李副队没吭声,心情不太好,摇了摇头:“克制很难,暴力反而会迅速转嫁。受虐者变成施暴者,再将长期压抑的受害者逼成行凶人。”

季白笑笑:“我们控制不了这些。”

李副队点点头。

他就是太清楚,所以才无奈。


03


方才女孩身边举着刀的女人不是真实存在的,他们身处问询室,不可能有被害人。

李副队,很特别。

李副队有一样特殊能力,只有新城特别行动处的核心成员才知道。他能看见人脑中一段时间内最核心的想法所幻化出的意向,兴高采烈的情景也好,心魔也罢,人不可捉摸的想法在他眼中化成实质,可观可控,对于刑事犯罪侦查而言如虎添翼。


当然有时候也非常令人头痛,比如现在。

李熏然很在意地瞥了瞥季白头顶。

季白瞪他一眼,把自己怀里的文件塞给他:“下午你去附院看看陈母的情况,晚上回来碰头开个短会。”

“你怎么不去?”

“你不是能看见吗!”

李熏然拉长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往上拢了拢文件。季白头顶上造了一个小型拳击训练场,里面挂了各式各样圆滚滚的沙包,都穿着白大褂。季队长正一个一个揍过去。

一看就是又吵架了,没新意。


早上下楼时阿诚哥周身飘着小黄鱼喝咖啡,赵启平心急火燎地抓了只早餐包飞奔出门,身后长了一条K线形状的小尾巴。

没新意。


04


这种常年没新意的状态被附院奇遇记打破。

李熏然咽了咽,尽力保持神色严肃,在庄医生和凌院长双重视线压迫下交接陈母手术情况。庄医生心情不好,他能理解。但凌院长非常不友好,他很忐忑。

之前附院相关事项一直是季白对接,他没有这么直白地接触过这位赫赫有名的大院长。

李熏然小心翼翼:“既然手术顺利,那局里明天派人过来讯问她一些简单的问题。”

凌远沉着脸:“明天人到了去我办公室提前说一声,必须有医生在场才能讯问,病人不能承受强度太大的心理压力。”


李熏然连声应下,视线转了个弯儿,瞄了一眼凌远身边一直在挣扎的,一条脱水的鱼。

咸鱼,起伏不定。这一会儿谈话的功夫不断从天而降,咸鱼们累成积木,鱼积木。

李熏然微妙地抽了抽嘴角。

后来才听说那天凌远正为了李睿的事焦头烂额。


凌院长的心理意象是个谜,只能反映状态,没有具体表述。

李熏然第一次遇见摸不透想法的对象。

这可以说是非常新奇了。


05


第二天再见面时,凌远浑身上下环绕着巨大的气泡膜,声音含混地传出来。

李副队用尽多年来优秀的职业素养保持淡定。


他们去病房面见陈母,听她淌着眼泪交代心态越过临界点的过程。施暴让她感受到扭曲的快乐,曾经遭受的苦痛转嫁到别人身上,令她在短暂的掌控欲中赢得满足。

而当这种暴力停止后,女人被巨大的、无法自行抵挡的空虚包围。


凌院长非常安静地坐在一边旁听讯问,周身的气泡膜一个接一个被捏碎,重复着无异议的习惯性动作。

女人哭过了,神态湮灭成一片苍白,木呆呆地诅咒男人,诅咒他不得好死,诅咒恶魔毁了她的一生。

凌院长忽然插话:“是你输了。”

女人茫然:“你说什么?”

“是你输了。”凌远又捏瘪了一个气泡,语气平缓,“你没有战胜恶魔,变成了你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李熏然皱皱眉,打量一遍凌远。

那你在同什么战斗?


从病房出来,他们一路无言,并肩走一段路。走廊不长,到达尽头时一个应当上楼,一个该下楼离开。

气泡还在被什么东西不停地捏瘪。

噼噼啪啪。

李熏然做过许多心理干预,这一次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道:“恶魔也许不该被战胜。”

凌远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很礼节性地回应:“那应该怎么样?”

“应该……放他走。”李熏然坚定,停住了脚步。凌远原本没怎么走心,现在只好也跟着停下来。李熏然认真地望着他:“不要试图内化,人没有那么强大。开一道门,放他走,远离他。”

“李副队能这样想,很洒脱。”凌远的表情很静,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讥讽,但依然保持礼貌,“不过恶魔还是关起来比较好,每个人都放跑了,谁来管?”

李熏然大度地笑笑:“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凌远不解:“说什么?”

“你叫我‘李副队’。”李熏然挑挑眉毛,“放跑了,当然我们来管。人民警察为人民嘛。”他弯着眼睛,拍了拍胸脯,“我们负责和邪恶作斗争。至于普通人……不需要背负那么多,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脆弱,可以逃跑,可以求助。没人要求他们战胜一切。”


凌远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熏然丝毫不着急,陪他站着。

半晌,凌远垂了垂眼睛:“你……说得对。陈洁如果早些为自己找到倾泻口,正视心理损伤,说不定就不会再虐待女儿。”


李熏然很真诚地点了点头。


气泡又瘪了一个,这一次李熏然很意外地看到了始作俑者——

凌院长身后探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双爪来回摆弄气泡,一个接一个有序又寂寞地玩耍。

一只小熊。


06


李熏然……被吸引,无法控制地吸引,凌远心理意象的丰富和诡异程度达到了他将近三十年来所见过的顶峰。

那天走廊分别后,他们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

碰面,聊工作,聊医警合作。

一起吃了很多顿日式料理。


李熏然发烧,挂着吊水瓶挤在点滴大厅,凌院长把他领到自己宽敞的办公室休息,凌远的意象幻化出的那只小熊探头探脑,扯毛线团。

李熏然轻咳一声:“凌院长。”

凌远严肃地回过头:“怎么了?”

李熏然眼睁睁看着狂风大作,毛线团胡乱飞起来。


李熏然右眼皮跳了跳:“……我就是,谢谢你。”他环视周围,“你看,我不用在拥挤的大厅打……点……滴……”

越说声音越小,凌远周围的风越来越大,那只小熊活生生被吹成了萨摩耶。

凌院长在混乱地紧张。


放在门把手正欲开门的那只手松开,凌远折回来,大步走到李副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熏然。”

“啊……”

然后他们一起去吃了又一顿日式料理。


07


晚上看电视,李熏然抱着西瓜发呆,明诚拍拍他:“怎么了?”

他懒洋洋地偏偏头,发现明诚前些天笼罩在身边的小黄鱼全都不见了,换成了一枚小饼干。

李熏然有点愣:“……没怎么。”

明诚不以为然:“谈恋爱了吧。”

李熏然扑棱一下坐直了,摸摸脸蛋:“写在脸上了?”

明诚拿审犯人的眼光看他。

“你有没有接触过一类人……”李熏然踌躇,“他极端理性,极端克制。忽然开始只在你面前……失控……”


“你是心理测量员。”明诚觑他一眼,“测不出对方心理状态?”

“测不出……我看不懂……”

明诚耸耸肩:“那你一定是喜欢他。”

“为什么?”

“没道理存在你都测不出的心理状态。只有爱情使人昏头脑,爱情最没道理。”


李熏然舔了舔嘴唇,忽然问:“饼干好吃吗?”

“什么?”

“饼干……前天我不是还拿回来一盒意大利了进口巧克力夹心的。”

“一般般,太甜了。”

“唔……”李熏然点点头,“那你今天去向明长官汇报行动处工作了?”

“是啊。”明诚窝回沙发里看电视,漫无目的地换了几个台。


李熏然不吭声了。

和他们入职不一样。阿诚哥很小很小的时候,是被明长官从别人手里捡了一条命回来的。

明长官把他藏起来的发霉的饼干都扔掉,顺手塞给他一块新的,普通的,干巴巴的,早餐饼干。

明诚一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饼干。


李熏然打量着明诚头顶晃来晃去的小饼干,撇了撇嘴。

真没道理。


08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道理。

例如费米第三定律是宇宙中最甜的定律,例如猫爪必须在上,例如季节替而岁岁安,例如将所有向东的木砍下来做成纸,就能出一个本子。

百年欢愉,千年不换。


但也有很多没道理。

例如秃秃一点也不秃,很松软。

例如六月飘雪,有的时候不是因为窦娥,也可能因为窦西西。


大哥的眼里不仅有星星,还有小盘子。

大灰狼和宝贝兔能做好朋友,小浣熊不仅仅是干脆面。

大队短坚信她长,就能长。蓝子除了蓝色,其实五颜六色。笙歌慢也可以有一天忽然变快。


许多,许多,信则灵的小事情。


唯意志论不是单纯的悲观主义。

合理的悲观,理性的悲观……考虑了一切最坏的可能性,反而是最严肃的勇敢。

凌远。


人的心意能有多大的力量?说它存在,它触不到看不见,物质世界中人永远无法仅凭借意志造一座城堡,但——说它不存在吗?


生命科学领域没有绝对,数据与高尖端科技的支配下,总有科学不能解释的奇迹。

庄恕信。

刑事侦查技术不甚完美,断裂的证据链时常让穷凶恶徒逍遥法外。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季白信。


一个拥抱比千万句大道理更有用。

一句“没关系”抵得上万丈阳光。


没道理。

太多没道理,反而成了一种道理。


09


压抑内心的想法,自己对自己心理暗示。用尽方式克制自我诉求,力图使自己正常……再正常……

超负荷的工作压力下,心理状态濒临极限……

后来,被轻轻戳了戳,他试探着,为自己推开一道门缝。

阳光很坏心,一点点机会就能钻进来。


凌远风一样大步走回办公室,啪地摔上门。

李熏然风一样冲进来:“凌远!”

凌远瞪着眼睛:“你先别说话。”

李熏然气得拍桌子:“你跑什么跑?跑什么跑?跑得过我吗?我三年级就拿全校百米冠军!”

凌院长深吸一口气,勉强找回逻辑:“熏然……别急……你别急,我得想想……”

“想什么?”

“……答案。”


“行,让你想想。”李熏然圆圆地望着他,异常坦然,“但如果你不答应,我也……多半不会放弃的。”

凌远非常混乱:“什么?”

“我说我多半不会放弃。”李熏然眨眨眼,“你很好,好得我想和你吃日式料理,很多顿,吃一辈子那么久。”

凌远沉默。


李熏然耙耙头发,双手撑在桌上凑到凌远面前:“我也很好,我觉得如果错过我,你也挺遗憾的。”他顺着桌子边缘绕到凌远身前,鼻尖对着鼻尖,“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10


没有害怕。

你很好,我配不上你。那都是狗屁。

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快乐。狗屁。


喜欢你,就是一切。

拦不住,放不下,轰轰烈烈飞蛾扑火。

不论我错过你还是你错过我,都是不能接受的遗憾。


爱情它……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11


后来,后来他们理所当然地在一起。

又去吃了一顿日式料理。




——  对,就这么随随便便完了  ——



这文说到底为了挂木木,那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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