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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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周】我执(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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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收拾细软跑路,我秋哥气场两米八,那我诚哥就得三米六

在这里重点表扬一下昨天评论区说“爱猫的人命运都不会太差,经常玩猫爪在上的游戏就能he ”的姑娘!很对!要关爱猫爪!

24


两个人顺利离开警戒区,小杜的车停在一片树的暗影中,洪少秋回头望一眼,嘉林别墅雾幢幢地淹没在挟风裹雨的夜色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他犹豫了片刻,回身看明诚:“周凯对着猫说什么了?”

对方照例波澜不惊的扑克脸:“没什么。”明诚揪着他肩膀一点衣服把人拽到车前,指指下车的男人,“重新认识一下,国安的杜明华。”

洪少秋面色不善地走上前握住那双手,两个人都不怎么友好地用了几分力道,他对这个男人有印象,灯塔现在的领班,比他还要瘦一些,非常痞也非常能打,特别爱骂人。下面的小酒保十个有九个噤若寒蝉,剩下一个天天挨骂。他眼睛盯着杜明华,话却问的是明诚:“不是说没告诉家里吗?这不还是家里的人。”


明诚已经妥帖地给自己撑了一把伞,单手拧拧衣襟里的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较劲,回答道:“是家里的人,也的确没告诉,不一样。”

“哦——”洪少秋上下摇摇握着的手,应了一声,“嫡系。”

杜明华和他一样的套路插进来卧底,一样的行事风格和脾性,洪少秋下意识对这个2.0加强版本有种天生的不对付。但现在不是为了第一印象闹脾气的时候,他借着两人握着的手顺势把杜明华往前带了带,轻轻揽了揽肩:“谢了兄弟。”


白鹭鸣上上下下只有成叔和当时在别墅外的几个心腹知道他的警察身份,洪少秋是牵制阿仓和俞克山的一股重要力量,周凯绝不会在这种关口泄出口风,告诉阿仓和下边各大堂他是谁。如果没了虎堂,白鹭鸣不稳,是要出乱子的。洪少秋不再跟明诚和杜明华多赘述,换上杜明华带来的干净衣服,讨了一把伞。明诚不拦他,靠在车门边抽烟,等洪少秋收拾妥当了,他扳着他肩膀捏捏,让洪少秋直视他。


明诚的视线很平和,语气普通得像一次平常的授课:“少秋,以前有个人给我讲,人的命运有的时候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这个世界会卷着你走,身不由己。”

洪少秋也不多问,咧咧嘴:“你信命吗?”

“不信。”

“那不就得了。”男人收起笑容,神色锐利而疏狂,“没有太多身不由己,人真的比想象中的要自由。 ”

明诚朗然一笑,权当没眼看地摆摆手:“滚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25


生老病死爱别离,十丈软红,六道轮回。

偏有人不信神佛、不敬鬼神、不畏天命。

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徳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偏有人不屑勘破,非要痴妄偏执。


洪少秋几乎没有多想,一套计划似乎早就在脑子里潜藏了很久,现在拿出来顺理成章。还有26个小时,他找到阿仓时,对方正在地下拳场开赌盘。洪少秋平常不来这些地方和各路大佬厮混,阿仓见他只带了几个马仔来消遣很是讶异,敛了表情走上前称兄道弟,亲热地揽人坐上位,勾勾手指叫小姐来陪。洪少秋和他非常粗鲁地拼烈酒,玻璃杯碰撞和冰块震动锵然有声。等到威士忌喝掉一瓶,拳场躁烈,他在喝彩和叫骂声中放肆捏了一把正妹的屁股,把妞往身前一拽,借着女人的娇嗔和台上拳拳到肉的嘶吼贴到阿仓耳边轻轻道:“凯哥那一船货,你想不想要。”

气音说出来的话细密地顺着空气砸进耳膜,诱惑而战栗,阿仓转瞬间冷下脸,抽出枪抵上洪少秋额头。女人吓得想要站起来,洪少秋不松手,拦着那条水蛇腰把人箍到身前遮挡视线,还有闲情温柔地举起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指。

女人捂着嘴巴发抖,洪少秋坦然自若,顶着枪再靠近一点,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想不想要,我想要。”他把热气往阿仓脸上吹,玩味道,“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和我分这杯羹。”


阿仓阴冷:“你试我。”

洪少秋哗然失笑,非常讽刺地扭了扭唇角:“我用得着试你?灯塔的毒是你贩的,缅甸佬是你牵线的,你还以为凯哥不清楚你多大狼子野心吗,你猜他做完这一单,还容不容得你?”

阿仓眼皮抽动着跳,洪少秋抬眸瞄了眼枪,又扫过极尽克制颤抖的小姐,勾起嘴角道:“你对女人,太不温柔了。”

阿仓冷冷地盯着他,半晌,缓缓放下枪。

“诶。”洪少秋神色快意,不经心地拍拍手,“这就对了。”他抬腿顶顶女人屁股叫她知趣,女人得了授意,连忙闷头躲了下去。洪少秋摆威做派后又一副自得的模样靠回椅背里看场上激烈的搏击。阿仓拿他没辙,压着火问:“有话直说,你想干什么。”


“不然我们赌一局。”洪少秋翘着二郎腿,指指场上正被人怼在栏边迎头一拳的小个子男人,“我出你场里八个点,赌他赢。”

阿仓面色阴翳:“秋哥,我耐心并不好。”

洪少秋不为所动:“明天入夜出货,雨下这么大,中间这几个小时根本不会有变数,俞二爷那条线什么都没有,大货凯哥和我们亲自押去跑马甸路口给丹拓,所有事情都定下来了,只要没有凯哥,那批货就是我们的,钱也是我们的。我有一个非常安全的国外账号,代替原本的讲给丹拓,他只在意生意,没理由不接受更改。”


场上两个人被裁判拽开,小个子男人呸出一口血,狠狠抹一把嘴角。阿仓冷嗤一声:“说得好听,你当凯哥瞎吗。”

“凯哥不信你,他信我啊。”洪少秋轻狂,“我认识他每一个保镖,知道他每一辆私车,明晚他从嘉林去往仓库的路上,非常适合变个魔术。”他手指挽了个花样,大有兴致地凑近阿仓,拍拍他僵在桌面上的手背,“放心,知道你多少顾念兄弟旧情,我也不想担个弑主的名头,命——会留着的。”


阿仓直勾勾注视他。


“我是没想过让他死,我兄弟旧情,那你呢,床上伺候的舒坦,连旧情也不念了?”

“那算个屁。”洪少秋漠然,“我上了他的位,也不影响我上他。”


阿仓嚯地讽笑出声,情态又似那日俞家老大出殡,他站在一众黑压压的乌鸦中说,渡劫呢?

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极乐无所忧愁。

谁都知道这只是一句狗屁。


洪少秋泰然自若,又把话头讲回黑拳:“八个点,你赌不赌?”

阿仓难得温雅地给他杯中倒酒,觉得有趣:“秋哥什么眼力,看不出场上占上风那位是专门请来压阵捞钱的泰拳老手?”

“怎么,不敢?”

“秋哥消遣我。”阿仓皱眉,“八个点而已,跟就跟了。”

“好。”洪少秋悠哉地抿一口酒,“那瘦猴要是赢了,我们四六分成。我六你四。”


阿仓摇摇头,给自己倒酒,两个人不发一言观战。

小个子男人屡屡败退,被踩在地上踢掉一颗牙。他又爬起来,困兽犹斗。

阿仓起先还神色自得地晃动酒杯,后来面色渐阴。

来往两三回,小个子男人还能爬起来,眼神狠狠咬着对手,冷得能吃人。战局在潜移默化中倾斜,他像一根百般弯折也不断裂的藤条一样接连不断鞭挞,不出两次碰撞,泰拳老手被找到机会掀翻在地。

势颓,一颓到底。


洪少秋仰脖干了杯中酒,把空玻璃杯清脆地拍在了桌上。


26


暴雨不歇,天公作怒。

众生扣在雨帘中,无人超生。


晚十点,距离海港城出货还有最后两个小时。

洪少秋把控虎堂只手遮天,阿仓的龙堂,俞克山的风堂,加上一个不成气候的雷堂。周凯几乎把自己架空,蓄力推动这场最后的交易,没想有以后。

今夜之后,俞克山折进去,白鹭鸣四大势力悄然碎裂,没有白鹭鸣掌舵,海港城黑暗帝国轰然崩塌。假象虚掩太久,终于等到这一刻刺穿。至于周凯,丹拓亲自带人来接货,到那个时候,他要丹拓偿命。

生死由天,他没打算活着回去。

报恩,清场,送周超一个好前程。

一切干净利落。


洪少秋咬着烟屁股,烟抽了一根接一根。最大的变数是他自己,周凯没想到会遇见洪少秋,也没想到会和他有多深的牵绊。

周凯谋划了每一处场子,暗自给每一个人安排退路,唯独对他没交代。


要说有,也有吧。

毕竟让他滚了。

可惜他不滚。

周凯毫不犹豫地赶他走,半点不留情将他摘了出去。

如果明诚没告诉他通盘计划,如果他信了哪怕一点点周凯那套唯利是图的说辞,事后知道错过什么,该有多后悔。


烟气熏得眼睛干涩,狠成这样,是要他恨到下辈子。


对讲机里有人讲话,洪少秋回过神。

倾盆大雨下模糊不定的三辆车影,照例前后各一辆英菲尼迪,中间是周凯座驾,望远镜里隐约辨得司机是成叔。他捏掉烟屁股按灭,交代按计划行事。


黑色魅影驶进主路准备上桥,他三辆车都不打算放过。脚松松擎在油门上,几乎是快意的。

大雨愈演愈烈,车开到指定位置,岔路按约定冲进一辆大卡,摩托车紧随其后。


刺耳刹车声。

洪少秋盯着最中间骤停下来的那辆凯雷德,狠狠踩下油门,径直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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