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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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周】我执(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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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写完吓得收拾细软跑路了

18

验货,收货。三架快艇趁夜色驶回港口,阿仓带人装车,一辆大卡轻轻松松载下那船货物。货船上的人这才靠港,狐疑地扫过洪少秋过分寒冷的脸色,走近向周凯问候。来的不是丹拓本人,缅甸佬心思缜密而多疑,白鹭鸣要拿走海乐神和一箱冰,剩下负责中转运输,丹拓借他在国内的绿色通道转出港口跑高速,只要白鹭鸣替他顺利过新市关卡,酬款直接打到指定银行账户。

周凯不避人,有恃无恐。洪少秋立在一旁感觉自己像笑话,周凯甚至接了船佬敬上来的雪茄,船佬给他点火,一口白雾吐出来,鼻孔重重喷出两道长龙,明明灭灭。做毒的人轻易不碰对家一切沾唇入口的玩意儿,平常洪少秋一定会拦下来。


周凯把护目镜推上去,咬着大口径雪茄伸出舌尖舔嘴唇,做出非常享受的表情眯起眼,给足船佬面子。

船佬拿生硬的中文客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凯无喜无悲,喷出一口烟。

阿仓装完货,三两步迈过来,给周凯递了个眼神。周凯随意摆摆手,立刻有几个龙堂的弟兄上了车,几辆轿车开道,停靠快艇的和跟大卡去仓库的非常有序,阿仓走前拍拍洪少秋肩膀,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凑到他耳边笑道:“秋哥,风雷内斗便宜了你,缅甸这趟别怪兄弟抢风头。”

洪少秋回敬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怎么会。”


他照旧跟在周凯后半步的位置,看他游刃有余地和人来往,说场面话,不怒自威。他们很近,但周凯远在天边。他非常巧合地穿着当初在灯塔那件夹克,踩一双军靴,高高在上的白鹭鸣话事人,冽得如同盛夏的井水,不铺排场,威压却是足的。


送走船佬,周凯像是才想起来洪少秋,淡淡扫他一眼:“阿秋收尾吧。”说罢头也不回,叫了马仔去开车。洪少秋盯着他的背影,头剧烈地疼痛,他非常惊讶自己的镇定,指挥剩下虎堂的人清理港口,把快艇盖上塑胶布。


周凯当着他的面接货,当着他的面和缅甸佬谈生意,当着他的面离开。每一个动作都狠狠往他心口上刻:“你能怎么样?”

他不能怎么样,困兽犹斗般徘徊几步,抬手抵了抵心脏的位置,没有感觉,又用力砸了一拳。

冲击力让他一瞬间放空,胸腔嗡鸣,喘不上气,然后大口地吸进了腥咸的海风。


洪少秋散了人,蹲在港口伸出去的那条长长的木板栈道尽头处抽烟,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开黑茫茫的怀抱呼唤他。

现在怎么办。

周凯留他一命,理智告诉他应该带着今晚的一手线报回去复命,做得这么糟糕,放进一船货,不知道局里给不给处分,但总之别想再插手海港城的行动。

怎么跟周超交代?我自以为是想帮你哥,结果被摆了一道。

你哥真聪明,你哥真会玩。

是,我还把你哥上了。

现在被他甩了,又恨不起来他。


真他妈的有意思。


再管周凯,他就是有病。从今往后各走各的阳关道和独木桥,他爱搞什么搞什么,爱死在哪死在哪,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洪少秋狠狠吸一口,火星烧到滤嘴,烟叶的味道混进烟纸燃烧得干呛。

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本来揣在兜里的也只剩小半包,没过多久宣告空仓,洪少秋看看烟盒,狠狠捏了一把摔在地上。

真要命。

他直接拿日常用的手机给明诚编辑短信,长长一条,交代前因后果,补充细节,打下老方法等消息几个字,点发送。原本动手要拆手机卡,想了想,拆之前又打了几个字。


家里一切照常行事。我可能脑子真的进水了,见谅。


他点发送,拆下手机卡丢进了茫茫沧海中。


19


嘉林独栋还是老样子,沉默地矗立在夜色中,别墅周围花草茂盛,三米间隔就埋着一个报警器。严防死守的武装力量包裹住白鹭鸣的心脏,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不透气。周凯连辆车都没给他留,打发人打发的极尽随意,洪少秋只好打出租,下车,迎着夜色往大门走。

他自己刷卡开门,门口守着的小弟还点头哈腰叫了声秋哥,没人拦他。


洪少秋冷冷地暼了他一眼,小弟打一个激灵。

今天秋哥非常陌生,没用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轻佻态度开玩笑,拍拍肩说辛苦了,也没三步一晃地散德行。男人站得笔直英挺,携风大步走进去,一步一步踩碎他的浮夸作相。


推开门,客厅开着灯,周凯穿着一身薄睡衣喂土豆,露出半截腰,光着脚不知道穿拖鞋,一切如常。他听见开门的声音,霍然回头,见洪少秋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口,无声地张了张嘴吧。


洪少秋非常冷静:“凯哥。”

周凯飞快找回表情,眯起眼睛,尾音上扬:“你还敢回来?”

洪少秋冷静地把门摔出砰然巨响:“我怎么不敢。”


土豆吓得喵一嗓子,周凯抱着它站起来,不吭声。

洪少秋也不吭声,气氛被两个人搞僵,凝结成冰。洪少秋沉着嘴角扫视一人一猫,冷笑一声,扭头进自己房门,又把门狠狠摔关。


客厅大得空旷,周凯站在原地,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没等土豆再叫一声,客房复又被推开,洪少秋阴着脸走出来,走到门口鞋柜里捡出一双拖鞋,蹲到周凯面前,给他对着口摆齐了。

半天没动静,洪少秋很不耐烦地拿食指敲敲地板,周凯僵了僵,沉默着迈进去穿上。等他踩进第二只,洪少秋唰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他胳膊。土豆嗷一嗓子跳下去,瞪圆了眼睛看周凯被向后推了两步,整个人摔进沙发里。


洪少秋一只腿屈膝插进周凯两腿间压住髋骨,双手牢牢锁着肩膀,低头凶狠地一口咬上周凯侧颈。得逞的野兽在把玩猎物囫囵拆骨,力道毫不保留,霎时见血,一股血腥气涌进唇齿间,让人在破坏中兴奋。


放不下,离不开,无法背叛信仰。就只好来赌一把。


周凯吃痛,闷哼了一声扬起脖颈,喉结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那里只有薄薄一层皮肉,脆弱而致命。洪少秋松开嘴,像是溺水一样大口喘着气,舔舔嘴角沾着的血,捏着周凯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


“周凯。”他腾出一只手把腰间的枪掏出来,用力塞进那双修长好看的手里,眼眶激得通红,“你现在不杀了我,我保证你到死都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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