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和雪中影绰的灯

【洪周】我执(13)

难写难写真难写……啥时候能写完啊!

给另一个凯砸撒花花,唱歌歌,拥抱抱,绕着他转圈圈,快点好起来啊!好起来了顺势再多歇两天!啊——每天都心疼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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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城历来三帮十二堂,白鹭鸣、嘉怡名都、洪福安。嘉怡名都被周凯借着灯塔毒品纠纷割裂收编的分崩离析,洪福安势微,话事人年岁已高,家族内部儿女小辈争遗产的破事尚且没理清楚。乱墟中白鹭鸣一家独大,稳稳坐牢海港城第一大帮,下属风雷龙虎四堂,龙堂虎堂被阿仓和洪少秋各执一方,雷堂名存实亡,风堂的俞克山现在自身难保。缅甸人做得干净,俞克山收买司机的证据板上钉钉,死了一个人,市局下来查,那三家会所惹得梁局长不能对俞家视而不见,沾了一身腥。周凯照旧波澜不惊地应他的约见赴他的宴,俞克山却再也不敢多提攀上梁局长关系捞好处。

分易合难,一步一步看似毫无联系,纵观却又都达成了一个趋向,海港城话语权集于周凯一人之手,下边虚的虚散的散,掌控力强是好事,但另一方面,他几乎在把自己架空。从前海港城群雄割据纷争不断,但体量庞大,现在规矩统一,也只剩一个白鹭鸣了。

周凯做什么决定,洪少秋就跟着执行什么。白鹭鸣有一家同名正规公司,很多业务基本上洗白了在做,周末周凯去处理杂事,中午叫洪少秋来接他,说要吃城南一家烤鱼。接上人,一路都在后排打电话谈什么股份、合并乱七八糟的事,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洪少秋打趣他:“不怕流氓会打架。”

“就怕有文化。”周凯接了后半句,“我流氓吗?”

“不流氓,您是流氓头头。”洪少秋看看后视镜。

周凯冷哼了一声,下定论:“说得对,我是头儿,你是流氓。”

洪少秋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开车,不应他的茬。把他当大佬是一个模样,但要是把他当周凯,耐心地把外边那扇蚌壳撬开一道细缝,就会发现那里面甚至……孩子气。

嘴上说着不爱吃甜的,每次带回去的蛋糕饼干甜甜圈统统放不过两天就会离奇失踪,当然洪少秋不能问,问了也没人承认。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追问下去,土豆都会被拉出来背锅。

谈生意、见人,一桌珍馐美味,多半灌了一肚子酒也吃不饱。有次散了局,洪少秋酒喝得胃疼,强拉着周凯下车去路边点了两碗小馄饨,他喝口热汤非常满足,没怎么吃东西,眼睁睁看着周凯面前垒起三屉小笼包。

后来就时不时带他全城这里那里地吃东西,反正死了一个司机,开车的索性变成他,想开去哪就开去哪。周凯有钱有权,反而活得像个苦行僧,不甚在意享受,对自己非常粗心,亏了有成叔一直跟他在身边。现在多了个洪少秋,成叔乐得看他领着土豆在别墅里闹腾,周凯懒洋洋地看热闹。

大佬不说话,眼底没有冽色。

 

车转了个弯,洪少秋佯作不经意地问他:“凯哥,哪天您不管海港城那一摊子了,就来把白鹭鸣上个市呗?”

后座的声音没什么变化:“金盆洗手啊?”

“嗯,不混道上了,洗白。”

“你才这么大点年纪就想撵我了?”周凯嗬了一声。

洪少秋眼皮跳跳,陪了个笑:“别别别,您别折煞我了,胡乱问问的。”

沉默了一阵,周凯重新回答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上什么市,股份统统送出去,我什么都不管,八百辈子也不想再看什么该死的报表了。”

洪少秋抬起眼睛,从后视镜里看见周凯面向窗外的侧脸。望着街景滑过,非常温和。

他不自觉也把声音放软下来:“那干嘛?”

“租个篷子。”

“做买卖?”

“卖鱼。”

洪少秋憋不住闷笑出声:“在海港城啊?”

周凯津津鼻子,似乎也被自己这套说辞逗乐了。洪少秋平稳地开着车,间或看一眼倒视镜,话含混在嘴边打了个转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凯哥,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周凯饶有兴味地昂起头,在后视镜中和他对视:“你希望我这样?”

“您想做什么我就希望什么。”

“我卖鱼,你一个——”他吞了半句话,“你干嘛?”

“给您打下手呗。”

周凯闭了闭眼,无声地卷出了一个融在空气中的笑,不再看他了。洪少秋一直盯着倒视镜看周凯的反应,心悬得很高,没管油门,贴前车贴得太近差点蹭上尾巴,这才猛地回过神踩了一脚刹车转过方向盘,惹得后车一阵不满地鸣笛。

“好好开。”周凯嘱咐一句。

洪少秋嗯了一声,又听他忽然交代道:“前边路口直行吧,先不去吃饭了,去趟罗湖分局。”

 

车停在罗湖区公安局对街,洪少秋已经在心里来回跑了八百个念头,周凯不说话也不下车,把头抵在玻璃窗上,静静地望着门口看。台阶上人来人往,警察抱着文件进出,洪少秋没在局里正式任过职,临毕业选调来楔进海港城,新身份是国安带他的人亲自审过关的,毫无破绽。正是饭点,来往的车横在他们和警局之间,间隙中门口走出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警察,和人揽着胳膊说说笑笑,还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

周凯笑笑,打破车里过分安静的气氛:“喏,我弟。”

洪少秋无声地吸了口气,稳着声音,故意带上讶异问道:“……是个条子?”说出口才改话头,“瞧我这张嘴,您弟弟,是个警察……?凯哥,您这……怎么带我看这个,知道了不好吧。”

“十年没见了,当没他这个人。海港城除了阿仓,没人知道。”

洪少秋摸不准他心思,只得捡最显眼的回答:“……那您放心,我看见权当没看见。”

“用不着说这些,信得过你才带你来。”周凯探过身,两条胳膊随意搭在他肩膀上。

洪少秋反握回去,握到一手冰凉。

“您……常这么看他吗?”

窗户上贴着单向透视膜,从外边向内看,车窗漆黑一片。周超站着等人,还无聊地往对街看了看,视线扫过车滑过去,坦然的清澈的圆眼睛里蓬勃着年轻的朝气。

“嗯,过得挺好。”

周凯有双和他一样的圆眼睛,只是惯常半睁着,阴晴莫测,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顿了顿,补上一句:“从他念大学到进分局,都过得挺好。”

洪少秋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地笑了笑,握着他手的力道纹丝不变,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来。

大学,他和周超不仅同一个大学,还是同一届。一届那么多学生,他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跟周超认识,说过话,关系不错,周超叫他一声洪哥。学校里进不了外人,按理说周凯见不到他,见到了也没理由记得住。他承担这次任务,换了发型和衣着风格,预先训练掐掉小习惯和口头禅,整个人气质完全不一样,刻意浮很多。放到周超面前都不一定能不能被认出来。

周凯似乎只是提了一嘴,没容他多想,抽回了手道:“走吧。”

洪少秋起车,把分局甩在身后。周凯的视线一直粘着那个阳光下的剪影,直到转弯再也看不见了,才重新又靠回了椅背上。

车开走,把他所有的眷恋都留在原点。

 

“还去城南那家?有点晚了,还要开一阵,您饿不饿?”

“去吧,没事。”

这会儿看不见周超了,周凯转回来,静静地望着驾驶席,整个人放空着。

一个横冲直撞闯进他眼皮子底下就此赖下不走……哪儿哪儿都是他的洪少秋。

不怕他,也不按常理出牌。

塞给他一只猫,塞给他一团热闹,后来把他自己也塞给了他。

虽说也……不知道有哪几分是真的。

但他不在乎。

周凯望着窗外:“少秋,我就这一个弟弟,既然聊到这了,白鹭鸣要是有一天易主,股份给他,有谈好的律师团队处理这些事。”

“您说什么呢。”洪少秋嗓子发干,莫名心慌,“您要给他我自然帮您处理,董事会有闹事的闹一个灭一个,还用说吗。”

“行啊,信得过你。”周凯又把那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跟着我的老人也不少,成叔快六十了,原配死了之后一直没续弦,一把身子骨给我当管家似的用,实在是不合适。”

“凯哥!”洪少秋叫他一声,打断了话,“您要撂挑子不干啊?”

周凯止住话头,笑笑:“不是要卖鱼去吗。”

洪少秋没吭声,把车开得飞快。周凯也不提示他。

凶横地开过三条街,车速缓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没考虑要不要命:“我跟您要句话吧。”

周凯好奇:“什么?”

“以后不管别人闹什么事,您都信我。”

周凯权当哄人:“不是都说了么。”

“不一样。”洪少秋加重语气,“我是说,无条件信我。不管发生什么。”

周凯歪着头,也不提别的,云淡风轻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就算有一天你拿枪对着我?”

“就算有一天我拿枪对着你。”

洪少秋一字一顿,面庞几乎拢上一层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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