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和雪中影绰的灯

【洪周】我执(01-02)

我为洪周添砖瓦,日坑三万不是梦

卧底和大佬,双不上线头圆组。官设暂且单薄,一切私设不属于角色,角色不属于我,他们是世界的礼物

目录


「 要完全认识一个人,一定要认识他的恐惧。你猜连死都不怕的人,能爱些什么。」


01


洪少秋咬着刀柄给自己包扎伤口,没有绷带,拿扯下来的布条胡乱系紧止血。酒吧砸成稀巴烂,那个招了自己当酒保的经理左胳膊软塌塌垂在身前,眼镜片碎一只,栽跪在吧台下方,面朝一片漆黑的卡座皮沙发。斑斓彩光灯对着人脸间隔规律地闪烁,愈发照得人面如死灰。龙堂口的成叔站在明暗交界处阴恻恻:“店是谁砸的?”

经理抓着没有知觉的左手腕发抖:“嘉……嘉怡名都。”

成叔莫名一笑,向暗处躬了躬身道:“果然。”

那边没有声音,洪少秋足够沉得住气,但又不能显得太沉得住气,所以他抻长了脖子极力想看。

黑色的迷雾遮挡他的视线,辨不清是不是有人,更辨不清神情几何。成叔却像是得了什么指示,又回过头:“做什么了?惹上一身腥。”

经理只知道发抖,不敢说话。

“敢做不敢说啊?”

成叔一笑,把手里捏着的一小袋白粉缓慢地举高,一根一根手指松开,由它落下去,砸出一声轻响。经理低着头,眼泪和恐惧的唾液一齐顺着半张的嘴巴流下来。成叔用脚碰碰那个小袋,却又避而言他:“哎唷,店砸得真够彻底。”他环顾四周,又像是才看到碎裂的桌椅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十几号人,摇了摇头,惋惜道:“谁把嘉怡的兄弟打成这个样子?”

经理摸不准上边心思,哆嗦着嘴皮讨好一笑:“马仔,马仔……咱这儿上个月新招一批能打的酒保,领班是这、这小子。”

手指指着洪少秋。

洪少秋没表情。

成叔转移视线:“你带着打的?”

“带着?不是带着,我打的。”口气挺大。

“怎么打这么狠?”

“砸场子砸到家门口,为什么不打这么狠。”

成叔啧了一声:“粉儿卖多久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男人挑起眉毛,“在这里说谎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没说谎。”洪少秋一瞪眼睛,人五人六地昂头,“我一个酒保,这种分钱的事哪儿轮得着我。咱白鹭鸣凯爷定了不准碰毒,上下里外谁不知道。”

暗处低低地笑了一声,有人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酒吧里没有人敢再出声,夹克同皮沙发轻微的摩擦声在一片死寂中明晰可闻。

成叔恭谨地垂目。

洪少秋天不怕地不怕,歪着脖子往里边看。艳俗的灯光勾勒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红的绿的打上去,偏打出一种冷峻来。洪少秋的左眼刚挨过一拳,肿得只能露出一道缝,他透过这道缝观察了几秒,想明白了。

都是因为那双眼。

同局里档案中的马赛克画质情报照片天差地别,极其慑人的一双眼,在香烟白雾中寒星浸夜,冽的如同盛夏的井水。

“凯哥。”成叔低低迎他。

走出来的男人简练的寸头,穿了件短款黑夹克,下身机车裤,蹬双军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威士忌玻璃杯,分出食指和中指夹了一根烟。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实则年纪不小了,虽说远没有成叔大,但年龄也并不妨碍成叔要尊称他一声哥。

夹克显得他肩宽腰窄,刀削似的薄薄一片。他不铺排场,漫不经心地走出来,威压却是足的。

“白鹭鸣上上下下不准沾毒,连酒保都知道。”周凯把烟叼回嘴里咬着,走到经理面前半弯着腰,吐出两个含混的烟圈儿,“来说说看,谁带着你发财的?”

经理一个劲摇头。

周凯直起身抽烟,忽然瞥了一眼洪少秋。视线只划过不到两秒钟,冷冷地投过来又冷冷地收回去。洪少秋不假思索,几乎在周凯视线收回去的同时两步跨过去一脚踹翻了经理:“凯哥问你话呢!”

那道视线便移回来,不轻不重地黏在洪少秋背后。

从凯爷到凯哥,或许看他年轻,或许够机灵,倒是顺杆往上爬自己给自己长了辈分。

既然该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愣头青,洪少秋索性丝毫不收敛锋芒。打人着实够狠,经理下巴脱了臼,他揪着头发给人又安了回去,揍了三分钟,经理嚎啕:“仓哥,仓哥!”

大佬一眯眼:“阿仓啊?”

他挖出口供懒得再管,摆摆手,转身走人。

洪少秋一皱眉,心里盘算着这马上煮熟的鸭子怎么要跑,果断梗着脖子扬声道:“哥,做掉啊?”

连个凯字都省了。

大佬让他这一嗓子绊住脚步,听乐了,回头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人。

这是洪少秋自以为他第一次被周凯看进眼睛里。

以后还看过很多眼,用很多情绪,通通没有这一眼翻天覆地入梦良多。大佬晃晃杯中酒喝了一口,温和道:“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白鹭鸣不贩毒也不杀人,坏了规矩辞退,揍出的伤我给治,残了有遣散费,因公死了么,有安家费。”

洪少秋不怕他,浪荡不羁地咧嘴乐,似乎被这福利熨帖到点儿上。

周凯见状走回来,冲他微微一笑:“地上躺着的都是你揍的?”

“是!”

他坦然而自得地看着周凯。

他知道他越没有城府便越值得调教。

他在档案字里行间描摹过很多个周凯的形象——海港城前年雷厉风行上位的老大,有个多年不联系的弟弟叫周超,阴差阳错是个条子,还是个恰好和他同一期警校毕业的条子。

新市的黑暗帝国不是秘密,白鹭鸣历来有自己的规矩,不涉黄不贩毒。但海港城不干净,勾连缅泰走私航线偷运毒品是困扰了海关近十年的一大块心病。周凯接手了白鹭鸣,白鹭鸣做主了海港城,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厉害。”周凯依旧很温和,递上手里的酒杯。

洪少秋一愣,倾身双手接过来。

周凯点点头:“行,明天跟着我吧。”

没有波澜起伏的招揽人心,话说完人就转身走,身后呼呼啦啦跟了一批人,酒吧瞬间空旷下来。

洪少秋看看满地狼藉。

成叔没有留人交代,便知道这是已经授权自己处理的意思了。他顺利靠近目标一步,心情不错,晃晃手里的玻璃杯,中间的方冰块在朗姆酒中打了个转。他用指腹摩挲一圈杯口,就着大佬的唇印仰头干了杯。

一个结局未卜的好开始。


02


他在档案字里行间描摹过很多个周凯的形象,没有一种是准的。


周凯清冽的眼神,永远温和的神情,摧枯拉朽的气势与漫不经心的态度。

一切矛盾地结合在一个人身上。

跟久了,发现他其实浑身拢着懒洋洋,漂亮的眼睛并不爱睁。

洪少秋当这气度是韬光养晦按捺不发,直到后来,他才明白——


那人只是随时随地准备去死,没什么可留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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