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不醒的冬三月里讲故事
见到非常大的雪
和雪中影绰的灯

【凌李/庄季】云之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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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每天码字都要选在超困的时间点,啊,好困,又没表白完,急死我了,急的去睡觉了……


凌远带他上楼,一声不吭,拿家用医药箱,仔仔细细为他处理伤口。脸是冷的,动作极尽温柔。李熏然瞪着大眼睛不敢说话,凌院长的怒火铺天盖地地压下来,不声张,一寸一寸向血肉里欺压渗透。

虽然明白凌远因为担心他才生气,但还是委屈。自己那样毫不犹豫地护着他,为了他气得打一场注定会吃亏的架,要是今天晚上碰见的不是几个闹事的而真是走私案国内余党,李熏然一个11·3行动中身份都不能曝光的涉案警察,也的的确确是抱着落在毒贩手里的觉悟锁了车门的。

到这个份儿上,担心是担心,起码……感动一下吧,怎么偏偏发这么大的火……

他越想越难过,凌远正拿棉签小心翼翼处理他的嘴角,李熏然委屈地一撇嘴,伤口正好戳到棉签上,他疼得哼唧一声,眼圈儿都要红了。

“弄疼了?对不起。”凌远一秒破功,急慌慌收回手,想碰碰他又怕再弄疼,只能揉揉他的头发以示安抚,揉完了感觉不太对,又板回脸,“不要乱动,一会儿就上好。”

副队长可不是白当的,对方一慌,李熏然条件反射地拿审讯时的集中度分析心理状态,反倒默默找回了脑子。他观察凌远沉重地呼吸声,紧绷的肩膀和抿直的唇线,高兴了,噢,原来嘴硬心软。


这么一想,人不委屈了,那点儿水汽儿也憋回去了,李副队又是一个机智的人民好公仆。

他抬起眼皮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叫唤:“哎哟哟哟哟哟。”

在这个人面前撒娇,像是上辈子就会的事。他边哼唧边打量凌远的反应,圆眼睛滴溜溜地转,果不其然,凌远顿时慌了神,左看右看寻找哪里弄痛他,专业素养全部丢到九霄云外。

“哪疼?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李熏然特别满意,瘪着嘴卖乖:“啊,不恶心,那个,嗯,晕乎乎!”

凌远凑过来检查他颅骨处外观:“额头那里的皮外伤不要紧,打架的时候有没有伤到后脑?你能记清楚全程吗?有没有过遭到打击后意识恍惚几秒钟的感受?”

“……没有,没打到,不要紧的。”

“不是会觉得晕吗?”

“也算剧烈运动么,真的没事,别听三哥胡说,我搏斗成绩很好,经过专业训练,关键位置绝对不会伤到,都是小伤。”

越说越没气势。

凌远那样着急,着急到他这么明显的促狭都没有发现,只顾着蹙紧眉头。一双手轻轻托着他的脸颊和后脑,手在微微发抖。


他心里一酸:“凌院长,我真的没事。”

“不行。”凌远放心不下,“果然还是去医院做个CT,万一颅内血肿怎么办。”

话音落下就要起身。

李熏然连忙拉住他的手腕。

他看着凌远这个样子真的后悔,自己怎么这么蠢,这时候非要瞎胡闹什么。李熏然拿食指轻轻揉开凌远的眉心,软声解释:“没事,真的没事……我刚才看你一直板着脸,故意喊疼的……”


凌远定定望着他,深吸一口气。

李熏然心里比最开始还忐忑。

凌远松开他,低声叮嘱一句你再给嘴角擦伤消消毒,转身走进厨房。


一切都乱了套,情绪外溢过了头,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收归到自然舒适的状态。那碗原本端平在两人中间的水被打翻了个底朝天,碗碎了,他们湿漉漉,谁都不体面。

李熏然默默盖上双氧水,整理干净桌面上的纱布和面巾纸,把自己团成了一小团。凌远背对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烧水煮面,鸡蛋壳在碗边轻轻敲开的轻响都尽数落进心底。

凌远的强大,凌远的笨拙,凌远的温柔……医生,和刑警……一个与死亡战斗,一个与死亡为伴,甚至带来死亡。职业性质让他们总是匆匆离开的人,手机24小时待机,平凡的日常通通为心里的火焰让路,成为最奢求又无法妥协的愿望。凌远需要家中温暖的灯光,热气腾腾的晚餐,守候的恋人,就像他需要全心的理解,没有怨怼的支持。


凌远啪嗒一声盖上锅盖,转身走出来靠在门框边看着他。

“李副队。”


李熏然忽然觉得慌张,随着心意放纵时不会考虑后果,不会计较利害,可一旦有了开始就再不会有回头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握好这份沉甸甸的尝试。好的东西应当放在橱窗里守护,他穿梭泥泞与风雨,不愿让它沾染一点尘埃。


凌远不让他退缩,一字一句:“李熏然。”

袖子松松挽到手肘处,手背还留有刚刚洗青菜沾着的水珠,那滴水顺着指尖缓缓流淌、汇集、凝结,最终砸下去,仿佛砸进傍晚燃烧着的篝火,霎时间蒸腾成朦胧水雾。


凌远拿气音温柔而斩钉截铁地叫他,

“熏然。”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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