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全世界谁倾听你（甜一发完/虐梗变甜企划）
谢谢阿简和蓝蓝找我玩的“虐梗变甜企划”
所选题目：不懂得珍惜的幼稚
赶在DDL之前好仓促，原谅我><
01
社会你卷哥，今天依旧话很多。
在同人文的世界里，刑警大队副队长有十万种方式跑到医院处理医闹，第一医院大院长有十万零一种方式在急诊包扎伤口，而院长的套路理所应当要比可爱的警官走过的马路长一点。
凌远和李熏然到底怎么相遇的这个历史性问题位列小甜饼十大谜题之首，剩下的包括“谭宗明抖抖眉毛天凉×破了多少公司”，“萧景琰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季白出了一趟任务受了伤躺平送到仁合医院”中到底出了什么任务受了什么伤，以及为什么医生永远能随意出入刑警大队送上爱心小饭盒。
而所有的合理和不合理，在凌远和李熏然这两个名字面前，都变成了一步跨过的沟壑和皆可平的山海。
一定会相遇，必定要相爱。
02
李熏然最近很有一种宿命感。
他矜持有礼地佯装参观凌远其实没什么个人气息的办公室，盯着摆场面用的书架看了好久——都是些他看三页就能睡着的书。而他真正觊觎的对象正皱着眉头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旁边的茶水从冒热气放到凉。
“远哥你也太凶了。”圆眼睛滴溜溜打量，“不要皱眉头不要皱眉头，天大的事也不能和皱纹过不去。”
凌远对他没脾气：“没事，让科室主任返工点东西。”
“唔。”李熏然大大咧咧凑到他身后，啧了一声，“你不能这么打字。”
凌远奇怪：“怎么打？”
“太凶了。”李熏然说，“把‘32页重写’改成‘建议32页重新组织’。”
凌远顺从改掉。
“对嘛……”李熏然满意，“哎哎哎你这里为什么要加句号，看着多吓人。等等等等，不要用QQ黄豆微笑脸，好可怕。”
凌远无奈地删掉表情和句号，直接按回车，接着和主任沟通下面的报告内容。
李熏然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兴趣地晃到一边儿，半个身子靠在凌远的转椅后背上蹭来蹭去，像个无意识中捣乱的猫。自从认识了大院长并顺利混熟到能约饭的地步，他们已经非常良性循环地约了五个周末和七个工作日中午。进度妥帖气氛适宜，有来有往的小心机都心知肚明，就差谁临门一脚。他低头玩了会儿手机，又把存好定位的餐厅翻出来看看，越想越高兴，兴致勃勃说：“今天晚上那地方搞活动，情——两个人去吃饭可以享受优惠套餐，咱俩也可以凑合一下哈。上次老赵说麻辣沸腾鱼特别好吃，虽然你不能吃辣，可是你可以看我吃呀，套餐里有一窝螃蟹粥你一定很喜欢，我就不和你抢啦。”
“哦对了。”李熏然转过身，“最近新上了一部讲警犬的电影我想看好久了，你这星期是不是要接待省里过来的考察组？希望下星期不要下架，咱俩还能一块去看。警犬你感兴趣吗？不是那种无脑动物片的，听说很燃。”
说到燃字，李熏然灿烂一笑，胳膊跟着带了一把转椅。
凌远在晃动中按错一个字母，无可奈何地转过身：“熏然，安静。”
“唔……”意识到太闹腾，李熏然听话地抿起嘴。
凌远点他鼻尖：“嘘，等我工作完。”
李熏然点点头，顺着嘴角做了一个拉上拉锁的动作，示意自己乖乖闭嘴。
凌远揉揉他。
过了七八分钟，主任心如死灰领命而去，凌远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吧？你刚才说什么套餐？”
情侣套餐，两个人去吃饭能打折，还送玫瑰花，还给纪念卡片，还能顺势说为了打折不然我们确定一下关系吧。
李熏然张张嘴，没说出话。
凌远递过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又努力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手势好像上帝恶劣的玩笑，他随便比划拉拉锁，真的把嘴巴缝上了。
03
还能有这种操作吗？
有的，在猫爪的世界里，李熏然拉拉锁，那他就不能说话了。
04
李熏然不能讲话了。
在这个前提下，有无数种故事发生的可能性。
比如他就只好打字，最后发现码字的乐趣，后来当了一位凌李同人写手，认识了费米太太并催更。
或者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里描绘的那样，沉睡的公主需要王子吻醒，爱和正义拯救一切。乖巧可爱的小卷毛安静等待着身披白色战袍的骑士，骑士带他离开沉默的漩涡。
可惜现实世界没有童话，平行世界也没有。
凌远带他安安静静地吃了晚饭，安安静静送他回家，楼底下，揉揉卷毛：“回去好好休息，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李熏然眼巴巴望着他。
——我还没跟你表白呢。
“下周忙项目审查，估计没空陪你出去。”
李熏然点点头。
“晚安？”
李熏然只好又点点头。
——晚安，我想抱抱你。
凌远温和地笑笑，和他摆手道别。
李熏然只好也摆摆手，目送车子安静地驶入幽深夜色。
啊好气，只好选择围笑。
05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李熏然戴了一只大大的口罩佯装嗓子发炎，百无聊赖趴在办公桌上转笔，有点惆怅。
——假如我三天不能说话，算了没有假如。
不说话有很多很多好处，李熏然美滋滋跟在季白后面装大尾巴狼，非常过瘾。往常队长黑脸他红脸，队长怼人他安抚，队长甩锅他递勺，现在事无巨细轮到季白打理，他人五人六站在后边，要多酷有多酷。
往常思政教育他们这些小辈总要被推出来讲学习材料讲看法，硬着头皮表态，又专又红又羞涩，现在他理所当然窝在座位里吃瓜，幸灾乐祸围观月行一次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不说话节约很多成本，避免很多矛盾。
可惜后来发现，也没那么好。
他习惯了口直心快，真诚赞美食堂师傅的糖醋里脊，随性呵斥行径恶劣的犯罪分子。轮到他扮演沉默者，不动声色地极尽克制感性情绪，拿平衡各方的视角分析利弊的时候，才明白平时季白要操心多少事。
凌远连轴转忙新项目审批的接待工作，他们好久不联系。
市局破获重案，农村一名寡妇独自带着一双儿女，丈夫留下疾病缠身的一对老人。她走投无路，走到歪路，伙同人贩子拐卖同村幼童，以此养活一家老小。
李熏然抱着小女儿哄她吃面包，小女儿一无所知，珍惜地小口咀嚼。
讯问过程中，女人极其漠然，毫无保留交代罪行，临了，她抬头笑笑，几乎令人觉得质朴。她要活命，要在地位夹缝中喘出一口气，要养活一家人，她问她错了吗。
李熏然轻轻抹掉小女儿嘴角的面包屑，没办法说话。
审查项目不太顺利，挂钩医改总要触碰很多人的利益。网上众说纷纭，凌远好像天生注孤生设定，做点什么都要先被误解八趟，从小到大简直吃着“不被理解”四个字长成这么高的。他轻车熟路地接受访谈、公开信息，依旧我行我素推动他认为值得的事。
夜深人静，终于忙完了工作仰倒在被子里，李熏然沉默地刷刷网页刷刷微信，没办法说话。
他点开通话记录，手指悬在烂熟于心的号码上停了很久，终于不可阻挡地意识到，到底错过了什么。
06
没办法说话什么感觉？比难过要浅一点，比烦闷要深一点。那些情绪郁结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只好一点一点蚕食。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有太多太多话还没有说，有太多太多事还没来得及做，有太多太多心情还没能表达。
如果给他重来一遍的机会，他一定不要等，要早早大声讲我好喜欢你，讲一晚上。说很多很多爱，填满所有不能参与的日子。
接触过那么多案子，他最知道人言可畏，可酿蜜糖可作刀锋，少说话最安全，先承认的那一个总要显得更热切一点。等待最妥帖，沉默最安全，他不表达不袒露，就不会是丢脸的那一个。
别搞笑了。
李熏然放下手机，揉揉酸涩的眼睛。
言语有无穷的力量，能拯救将倾的大厦，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千万千万不要小瞧了它。
有些话一定要说，如果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一定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不能说话，他还能做，不能做，他还有一颗心。
想要传达到的心意，无论如何都能传达到。
李熏然从床上蹦起来，三秒套上大T恤往医院跑。
我和你吃了那么多次饭全部是图谋不轨，都是因为想和你回家。最想吃你做的饭。
工作很让人难过，我想看警犬的故事我们能不能下周末真的一起去。
全世界都让你操心项目也没关系，虽然你很厉害你不需要，但我还是想要给你一个抱抱。
憋死了憋死了憋死了不让我讲话为什么要有这种设定。
07
他狂奔到大门口，凌远怀里抱着文件袋往外走，正低头从兜里掏车钥匙。
李熏然带着一阵风扑过去，一脑袋扎进人怀里，吓得凌远差点一佛升天二佛出气，看清楚是什么生物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揽着腰的手没有松，他指导：“你先喘喘气。”
李熏然抹了把汗，大口吸空气，张张嘴，照旧没音儿。
急得要命。
凌远无奈，食指按在李熏然唇边：“安静，熏然。等会儿呛风了。”
李熏然不服不忿，一歪头躲开那个指尖，圆眼睛直剌剌地望着凌远，满肚子滔滔不绝江与海。
凌远松开他，好笑地弯弯眼角：“没事，审查项目小case。”
淡定到理所当然的地步，不需要李熏然再做出多么夸张的表情表达情绪，他补充道：“放心下周那电影下不了架。”
——不是说这个不是说这个！
“哦对了。”凌远带头往车库走，“那天你说的事我后来认真想了，觉得不能凑合，还是名正言顺一点，情侣套餐就是情侣套餐，不要虚假消费。你同意吗？”
——不是说……啊？！
08
言语有力量，幸福、快乐、爱与恨，统统都能体察得到，懂的人不必说也懂，当心情被准确地传达到时，出口的话语就成了即成的魔咒。
魔咒被打破。
上帝眨了眨眼，不再调侃凡人。
09
李熏然停住脚步，就差原地打一个立正。
他已经喘匀了气，难以置信又迫不及待。
顺嘴秃噜，非常大声：“同……同意！”
00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你一定听得懂。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