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校园AU,楼诚/凌李/庄季/洪周
本来觉得写校园会轻轻松松写,其实也挺难写的,小家伙们的心思真难猜
这两天事太多啦,评论基本没回,但我都看了
下午李熏然跑去找凌远,还是老样子,远远招手喊着“凌老师”,很高兴地跑过来。民商的张教授笑问这是谁。凌远轻描淡写:“一个学生。”
听得张教授无奈摇头。这位天之骄子惯会装模作样,这时候也压不住嘴角带出来的弧度了。
李熏然不急,凌远也不急,两个人一路闲谈到西门外找地方吃饭。到了才发现运动会结束后大半个学校都跑出来放飞自我,大店小铺里全是班聚的学生。
又折回学校里取车,李熏然耷拉卷毛:“新开那家焖排骨很好吃,我没想到人这么多。”
“没关系,下次吃,我们不在这人挤人了,带你去城南找点好吃的,听说新开了美食街。”凌远掏出车钥匙遥遥按动,私车应声亮一亮灯。
李熏然瞄一眼车标,吐吐舌头。
“里面竟然这么宽敞。”李熏然坐到副驾驶动一动,“活像越野。”
“我不喜欢狭窄的地方。”凌远随口应,白净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李熏然做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实则偷偷瞄过去观察他的手。其实他自己的要更好看一点,修长、骨节分明,干净整洁,小时候惹得无数亲戚揪着李妈妈劝说怎么不让然然学钢琴。
凌远那双手更白更稳重,一打眼就是读书人。李熏然觉得要不是搞学问,这双手实在很适合拿手术刀或者培养皿。不像他磕磕碰碰的搞很多小伤口,手指甲修剪整齐,一个倒刺都没有,和凌远人一样,非常完美。
太完美的存在总叫人心慌意乱,李熏然欲盖弥彰地扭动着小身板收回了视线,以为自己做了很大的动作,其实在凌远看来也不过是侧了侧头。
车子启动,少年在滴滴作响的提示音中兀自出神,凌远提醒:“安全带。”
“啊?”
“你忘系安全带了。”
“唔!”噌地涨红了脸,急吼吼把安全带拉过来系好,那要命的提示音随之停止,他提起来的一口气缓缓顺出去,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劲儿。
两个鼻子一个眼,哦不,两只眼睛一个鼻,学问好能力强,那天听见打电话,明明也是可以圆滑世俗的一个人,没什么好神化的,仅此而已。李熏然安抚自己,一遍又一遍。但是看在自己眼里这里好那里也好,像夜色里天边朦晕的月亮,时有阴晴圆缺。
这一秒清清冷冷地只能遥望,下一秒又温柔地将如水月色落在身上。
凌远问他:“想吃什么?”
“都行,我也不知道城南有什么吃的,平时都阿诚哥定地方。”
“说说菜系。”
“嗯……鲁菜川菜粤菜都好,我真不挑。”李熏然舔嘴唇,忽然意识到又被带了节奏,“哎!凌老师耍赖,怎么光问我,明明是我约你出来的,你想吃什么?”
“我晚上不习惯吃太多,所以随着你。既然说不出来具体的就到地方再看吧。”凌远说,“出了学校别叫老师了,怪怪的。”
“那叫什么?”
“随你。”
什么都随他?李熏然深受鼓励:“叫学长?”
凌院认真地开车,不置可否。李熏然不用看路,又仗着凌远要看路不会发现,因此肆无忌惮地观察凌远,见半天没人应声,小声试探:“……远哥?”
“嗯。”凌远云淡风轻,“这么叫着吧。”
语毕单手扭了扭空调风量,又把冲着李熏然的出风口拨到另一个角度。
其实温度一点也不低,再加上整个人还在为那句官方盖章的“远哥”心潮澎湃,李熏然热的很想对着空调使劲吹。但他沐浴在小细节的体贴中,振奋的什么都不想说。
凌远倒是皱皱眉:“冷不冷?”
“……不冷呀。”
“好像有点凉。”凌远分神调整旋钮,“稍微调高一点。”
李熏然把那后半句“还有点热”咽回了肚子里,热得甘之如饴。
美食一条街热热闹闹名副其实,从外观看价格也比较令人咂舌,李熏然偷摸摸感慨钱包要空,打定主意不管最后说了什么气氛如何,这顿饭得他请,必须他请。凌远照顾他,问吃不吃披萨,又问铁板烧怎么样。他其实想吃榴莲披萨还想吃牛扒,但凌远看起来不像爱吃炸鸡薯条披萨的人,刚才又说了晚上不太吃。
最后一蒙头选了最不会出错的私家厨房。
点菜时谁也没矫情,一人一道,李熏然果断:“炸酥肉。”
凌远加两盅汤。
“沸腾麻辣鱼。”
凌远点清炒菌菇。
终于朦朦胧胧意识到什么,少年把嘴边的干锅香辣虾咽回去,翻一页菜单:“唔……蒜蓉娃娃菜。”
凌远忍不住笑,把那一页翻回来:“干锅什么?”
李熏然讷讷。
“什么啊?”
“香辣虾……”
“嗯再加一个干锅香辣虾。”凌远噙着笑意递出菜单。
炸酥肉上得快,服务员摆桌时李熏然正和凌远眉飞色舞讲到他三哥小时候和人干架的糗事,看见吃的也顾不得说话了,折腾一天实在饿坏,拿起筷子迅速送到嘴里嚼嚼嚼。很好吃,眼神一亮,自然而然夹起一只伸过去:“远哥张嘴。”
凌远还是惯常板正的斯文模样,犹豫片刻,探身接了。
筷子嗖地缩回去,这才意识到有多亲密。
气氛是粉红色的,对面坐着柔软明亮的大月亮,月亮正在纵容自己。李熏然心里疯狂刷弹幕,一切都完美,太完美,今天不表白还等到哪一天表白。凌远吃了他自己筷子夹起来的食物,他认定这绝对是一个良好的讯号。
他的大月亮忍了又忍,没忍住,轻声道:“嗯……熏然,我觉得你,去洗手。”
李熏然愣住:“啥?”
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一双圆眼睛蓦地望着人,总有某种小动物的错觉。
“……我们还没洗手,你先去。”
脸又噌地红了,小动物站起来寻洗手间,一转眼就没影。
越接触便越发现两个人各方面的天差地别。
站起来走一走让整个人稍微冷静下来,李熏然洗过手,捧了水扬在脸上,在冰凉中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额头缓慢滑落,脸颊被凉水激得有一点泛红。
而那双眼睛原来那么清楚和直白,有一点慌乱,有一点忐忑,有一点热切。什么都藏不住。
大到经济状况不同,凌远衣食无忧工作信手捏来,李熏然还是个经济尚未独立的大学生。小到同样温度的空调,一个觉得冷,一个觉得热,吃一顿饭,一个爱热辣鲜香另一个清清淡淡。
这种迥异在将来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发展磨合,谁也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的事不了解,有那么多模样未曾见过。面对显然比自己强势太多的、庞大莫测的无知,任何人都有理由胆怯。
可偏偏满心都是期待,如同一场零攻略的闯关游戏,跌跌撞撞屡屡尝试,迫切期待发现下一个储存点。李熏然擦干了脸蛋往回走,凌远在座位上安静地等待他,抬头笑一笑。
就像那晚雨幕中,失去一切联系,可他就在那。
就今天,李熏然笃定,就今天。
刚刚走到桌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远哥你去洗手”,揣在牛仔裤后兜的手机嗡声震动,他顺势掏出来接电话。
这顿饭到底没吃成。
李熏然坐也没坐回去,整个人从惊讶到紧张到担忧,一叠串应声,最后一句等我我这就过去。
凌远皱眉:“先坐下,怎么了?”
“不坐了。”李熏然小小地挣扎一瞬,但依然神色抱歉,“我得先撤了,凯哥好像在市场那边出了点事,洪队帮着他跟人打起来了。”
凌远跟着站起来:“打起来?说没说怎么样了?”
“没有,三哥的电话,他也没到。”
凌远叫服务生埋单。
“别啊,你吃你的。”
“这还吃什么啊。”凌远无奈,“你今晚卯足劲来找我,饭还没吃人先跑了,你都跑了还怎么吃?走吧,一起过去。我也不放心你们。”